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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听雨

夏 日 听 雨

 

雨,从早上起来就一直下个不停。窗外,是一片雨的世界,楼宇掩隐在雨雾中,缥缈而朦胧。

夏天,本来就是多雨的季节。下雨,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但久旱后的甘霖,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我是很喜欢下雨的。这里面,倒不是因为有什么雨中雅意或者雨韵情结,总认为那些应该是文人雅士的情怀。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俗人,没有那么高的雅兴,也没有那么多愁善感,更无暇吟风弄月。喜欢下雨,主要是因为,我时常惦记着农事,惦记着田野里的庄稼。说起这些,不怕朋友们说“老土”。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出生在农村,少年时期成长在农村。曾经顶着炎炎烈日,割着一眼望不到地头的麦子;曾经牵着家里的那头老黄牛,打过场、耘过地;曾经在漫无边际的玉米地锄过草,胳膊、脸上被叶子拉出一道道血痕;曾经在酷热的午后,背着三十多斤重的药筒,在碧波万顷的棉花地里喷洒农药;曾经开着泰山牌12马力拖拉机拉庄稼、运土肥、送公粮……我的身上流淌着农民的血,我对农村始终怀着深厚的感情。尽管那些时光已经过去多年,尽管已经在城市居住多年,生活环境已经改变,但那些农事却永远记在心里。我的老家在昌邑北部沿海,那里土地广袤,却是水源缺乏,农业种植基本上是靠天吃饭。今年的那场春旱,满坡里的小麦险些绝了产。春节回老家,看到地里干枯的麦苗,心里唏嘘不已,一直好久不能释怀。因为这个缘故,许多年来就一直喜欢下雨。应该说是一直期盼下雨。现在住在城里,日子长了不下雨,心里就有一些期待,甚至会忧心忡忡,随时关注天气预报,甚至还让气象局登记了重要天气信息发送,收到下雨的信息,心里就兴奋不已,奔走相告,甚至打电话给老家的乡亲。记得有一次,星期天下雨,儿子还小,趴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雨,嘴里嘟囔着:怎么又下雨呀,怎么出去玩啊?我就告诉他:你知道吗?田野里的麦苗是多么干渴啊!农民伯伯是多么期盼着下雨啊!……有时,雨停后,还会往老家打个电话,问一下雨情。如果下得不小,就会兴奋地对同事说:呵呵,我们那儿下得很大呢!

由是这样的缘故吧,心里始终对雨抱有一份情感,一份期盼,一份感激。喜欢在落雨的时候,放下手中的事情,伫立在窗前,看雨丝飘落,听雨声点滴,时慢时急,时断时续,有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如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弹奏的铮铮淙淙,有时如俞伯牙《高山流水》的沉吟,轻轻重重,密密细细,点点滴滴,心头便充满了愉悦。透过朦朦烟雨凝望远方,思绪,便随着雨丝,飘向那悠远的境地。不知家乡小镇是否也下起了雨,老家院内那棵高高的梧桐树、南墙下被果实压弯了枝头的柿子树、院内盛开的月季花,还有架上顶着黄花儿的黄瓜,是否也和我一样正沐浴着这绵绵细雨……

听雨,听的是一份意境。喜欢在下雨的夜晚,聆听窗外那滴滴答答的雨声,这有节奏的滴嗒声所烘托出的宁静时常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仿佛进入了一个怡淡的梦境。慢慢地沉浸其中,抛却心头的浮躁、世事的沧桑、红尘的纷扰,人间的一切都被这雨声包容,超然脱俗,心界顿开,豁然通达,淡定从容,仿佛觉得自己也是个不俗之人了。若有一两知己,一壶龙井,把盏轻叙,茶香雨韵,沁心入耳,人生之快!

听雨,听的是一份心情。同是芭蕉听雨,怀素听的是一种奔放、自如,于蕉叶练就狂放的书法;“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李煜听的是亡国的凄凉和忧郁;“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温庭筠听的是缠绵悱恻、离情别绪。宋朝的蒋捷用听雨这一件事来概括自己的一生:“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恰如其分地写出了少年的春风得意、中年的颠沛流离、老年的悲凉冷寂。李商隐的“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羁旅之愁与不得归之苦,与夜雨交织在一起,绵绵密密,涨满秋池,弥漫了巴山的夜空,感伤了多少行旅的情怀!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的心,也一直在愉悦着、感动着。真的希望雨一直这样下下去。相信,今秋一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听雨。读雨。雨,润了万物,沁了心脾,惹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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