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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

 

“于老师,咱俩一起给各位敬杯酒?”一次同事聚会,L举着酒杯对着我说。在座的人看看我,再看看他,脸上写满了不用说你也能猜到的表情。我便红着脸说:“这是他对我一惯的称呼,说顺嘴了。你们别见怪,啊。”随后,我举了平日生活中此称呼使用频率最高的场合。比如,当我把饭烧糊了时,把水壶烧化了时,周末一觉睡到10点多时,蒸出来馒头硬得能砸死人时……,在座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喘不上气来,不时地拿手擦泪,笑声把整个包间都差点震破。

最重要的原因那天我并没有说。L说我里里外外都是老师,在单位不用说,那是职业,在家里也是指手划脚,只要好事就统统揽到自己名下,出现了错误就是他的。后来,他学得聪明了,凡稍微大点的事找我商量,我当老师,他当学生,教学过程中,充分发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的作用,通俗一点儿说就是我说他做,哈哈,这样如果有过失他的责任就会小一些。

我们家,我与L有分工。他说他不干家庭里洗洗刷刷的小事,干的是大事。儿子很小的时候,洗尿布之类的活儿,从来抓不到他,说男人干这样的活儿丢人,找儿子他奶奶评理,老人不是不出声就是说:“他哪会干这个?!”真是无可奈何,告状找错衙门了!看L一脸的得意,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大事可干?锅碗瓢盆交响曲里尽是些小事,郁闷!后来就想出了招儿,你不是喜欢干大事儿嘛,就让你干,不干不行。

于是给L布置的家庭作业,多了去了,先说几件大事:

十年前,我就动员儿子的爷爷从村里要了一块地,建立了苗圃,这样,L一年四季里,业余时间没有空儿钓鱼了,没有时间玩牌了,很少有时间喝酒了,不怕苦不怕累,认真钻研苗木种植、管理与销售的问题上去了,现在看效益还不错。

五年前,为了住房更宽敞安全,我一纸协议就划过来一片地,具体负责施工者当然是L了,他又是筹资又是监工的,一气忙活了一年,这期间我也见识了他的狐朋狗友的尽心尽力。

今年在我的提议下又养上了鸡,现在L业余时间的着重点主要转移到这。他确实是个有心人,研究得头头是道,连那个多年养殖的专业户都佩服他。

春天,我撺掇他种山药,入冬了,L雇人在收获,今年的山药价格不低,是近几年来行情最好的。就等着看L种植技术水平到底如何了,出水才见两腿泥,没有最终结果,不敢妄加评论。不过,看到他有点忐忑不安,第一年种,产量低点也是情有可原的,看在他努力的份上,我就不打算提毛病了。

又到了冬天,应是盘点一年收入的时候了。昨天晚上,饭桌上,我们边吃边谈,说起苗圃收入了多少,养鸡收入了多少。

 L喝上点小酒有点微醺有点兴奋,我也开始得瑟了:“我这个老师合格吧?给你布置的作业很有指导意义。”

 L大牛眼一瞪:“别不害羞了,你就会纸上谈兵,除了会布置作业,还会干啥?”

“我的作业目标明确,重点突出,没有它,你再有牛劲儿也白搭。”我也不服。

“切!你知道咱家的树有多少棵?知道鸡有多少只?”他满脸的不屑。

“树呀,几千棵,鸡呀,八九百只,咋了?”

 L差点笑喷了;“死一边去!约摸着说胡话,我看我干活就是给你玩博客提供素材。”

说话不干不净地,我恨得咬着牙根:“忘性了,欠拾掇了,是不?嗯?

 L见状,头马上点得像啄食的小鸡一样:“好好好,于老师,不死不死,就‘活’过来!”这不是更埋汰人,变着法说俺那个了嘛。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钳子一下子就伸了过去,他马上缩起了脖子,一脸痛苦状。

 

 “哎哟,哎哟,你真狠呀,就是个梅超风!”他捋起袖子,“你看你看,这胳膊上没有个好地儿了。”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咋地,那上面淤青累累呢。  

“哼,活该!知道我九阴白骨爪的厉害了吧?自——找——滴!”我扬眉吐气。

L这样心甘情愿地被我欺负,于我,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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