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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道说道这种事儿

昨天浏览了香港凤凰卫视记者闾丘露薇的最新文章《教会孩子们说不》,认为其内容真实,引起了我的共鸣,这种事情在农村发生的概率很大。土生土长在农村的我,师范毕业后一直在农村学校一线任教,对这种事儿了解得比较清楚,自认为有发言权。什么事儿呢?就是指个别男教师在学校里对学生进行性侵犯。让人气愤并声讨的是受害者都是未成年人,让很多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学生并不排除男生。一年前,我就很想写文触及这方面,但又几次搁笔,我觉得这样的话题太敏感太尖锐,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我们社会不能仅仅简单地在加害者头上冠以“师德败坏”、“禽兽不如”、“无耻的流氓”之类的帽子,把极少数的已经被曝光的恶人绳之以法也是远远不够的。这样的现象本身就是一种社会病,既然是病,就应该溯根求源,就应该从深层次思考:为什么在我们认为的这一方净土,会出现“丧尽天良的流氓”?为什么此种劣行屡禁不止?如何找到解决这种问题根本办法?我认为仅仅教学生学会说“不”并不是说不可行,事实上这仅仅是处理问题之链条上的一个环节! 

记忆把我拉回到了三十年前,刚刚上六年级。在我们班女生间,体育、学习、劳动并不是热议的话题,真正的焦点是我们数学老师与我们班几个比较漂亮的女生。我这个“二不楞”,对此没有兴趣,但耳朵还是经常被“绑架”,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时常塞进来。一个课外活动,梳着大辫子的玉兰拉住了我,神秘兮兮说:“老姆把丽叫到他屋里去了,咱去看看?”“老姆”是我们数学老师的绰号,历届学生还有周围村里的老百姓背后都这样叫他。“老姆”自己有单独的办公室,后窗的土坯总是不拆,堵得很严实,前窗拉着厚厚的窗帘,几乎不透明,门上镶着厚厚的花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我只知道他在课外活动或放了学时,经常留下女同学去那间屋子,总觉得每个女孩出来后,脸上都表现得讳莫如深,上了数学课班里气氛怪怪的,她们是“老姆”的红人。 “什么好戏你不知道?人家也说你进去过。”我其实也很好奇。“我好久不去了,老姆不稀罕我。”她边说边领着我来到后窗下,从窗上的土坯里抽出一块插在里面的细砖条,踮起脚伸长着脖子透过那小圆孔边看边悄声汇报里面的情况:“摁在床上了……脱褂子了……嘴啃上了……手摸了……”听得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转身就跑掉。早就风闻“老姆”不是东西,只要是稍有点姿色的女学生一般逃不过他的手心。在他兽性大发的时候,我想,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学生在后窗上当观众吧?后来听玉兰讲,这个观察点也是有人告诉她的,屋子里的一幕幕的“好戏”被不少人看过了。我细细观察玉兰的表现,隐约觉得她有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该不是与丽在争风吃醋吧?对了,她俩最近关系一直很不好,数学课上玉兰一直受冷遇。我一下子脑子拐过弯儿来了,真有她的,把俺当枪了用了!一准是想利用我出去传播呢,这人真是太成熟了,让俺的眼睛差一点也被绑架。

 我回去把这事儿讲给娘听,娘说她知道,说我爹在学校,“老姆”不会拿我怎么样。想起这些事儿我心就堵得慌,每逢数学课脑子里不时想象着玉兰说的那些画面,什么老师呀,败类! 公理公道地说,“老姆”的代数课讲得还是不错的,有条有理,我原来始终把他尊为老师,可从那以后,看见他我就浑身起毛。好在第二年,我们换了数学老师,他教另一个班,就在我毕业前夕,校园里又在我们私下里刮着桃色新闻——一个学习非常棒的女孩几个月之内就发福了,“老姆”陪着去医院流产被熟人发现了,女孩回来后整天躺在宿舍里脸色苍白,学习成绩急剧下降了。      

最让我们学生不能接受的是,“老姆”还堂而皇之地加入了“组织”,在历年的优秀老师评选中,学校的 公告栏里他的名字赫然在列,据说,在公示期间,学校的意见箱里也陆续接到了不少揭发其生活作风的检举信,但好像是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同学们也只能暗地里骂:“他娘滴,老姆是优秀教师的话,什么人也都是了。”从那时起,我就对“优秀教师”这个字眼有了腹诽,荣誉与现实之间有着太多的不吻合。由此也让我明白了,这些披着人皮的“狼”表面上并非面目狰狞之辈,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写着“我要吃你”,他们的头上很多笼罩着迷人的光环,他们的为人处事的能力大多非同一般,他们披着层层的迷彩服,他们有意无意地设置了一个又一个陷阱,下了一个又一个套子,把那些“美丽的幼稚的羔羊”们或惊恐万状地或稀里糊涂地一个一个地吃到了肚子里,而且连块骨头渣子都不留。

乡亲们说,我们学校里有几个这样的“厌恶客”,但都不太愿意提名道姓,他们说这么多年来,唯一被抓起来的那位男教师是被家长检举出来的,这位家长是受害人的姐姐,一个高中教师,不过,他们都笑话那位高中教师,说她把妹妹的名声给毁了。真的,那个漂亮的多才多艺的女孩听说去了远方的一个城市,又听说她经常被丈夫毒打,大概是丈夫最终知道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吧?……后来我想,我那个女同学被人在学校搞大肚子,她的家人肯定不知道,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进一步说,知道了又怎么办呢?还是不说的好,一旦告状还想让闺女以后找人家不?村里人都这么说。如果不把事摆到台面上来,传说也仅仅是“谣言”,还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吧。如此说来,这些“色狼”们猖獗的原因也不难找到了!!!

前面所说的受害者年龄还稍大点,那还小点的女生受害的事儿我身边也有。前几年,我在一所偏远的村初中任教,学期中途调来了一个对桌,此人长得真可谓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他是从小学校长岗位上过来当普通老师的,对于原因,大家都清楚,就是因为过去做的那种事儿暴露了,不得不调离原单位。其实,那事儿距东窗事发已经过去十年有余了,是从派出所抓到的一个卖淫女嘴里供出来的,她说就是他糟蹋以后,她才走上这条堕落路的。那女的是他过去的一个学生,当时他当少先队辅导员,女孩能歌善舞,借着带队外出的机会他就把人家给拾掇了。好在,派出所只罚了钱了事,他也得以保住了公职,不过,在同事面前总是挺不起腰杆子来。此君在大家的眼里一向文质彬彬工作严谨,经常被树为标兵,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一旦被揭去了遮丑布,滋味如何?颜面何在?过了几年,他因心脏病突发逝去。有些人也可能说是罪有应得,可那些没有得到报应的呢?都会早逝吗?不可能吧。

学校里性侵犯事件的发生,是因为自有它产生的土壤。我敢肯定地说,绝大多数的老师是好的,是对学生负责任的,决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但,任何坏事不应当等它发生了,我们就痛恨学校报复社会或破罐破罐,而应该防微杜渐,尽量把罪恶的种子消灭在萌芽之中。关于这点,在闾丘的文章里说的很多,孩子从小就应该接受生理卫生教育,从小就让他们敢于对别人的性侵犯行为说“不”,家长平日应细心地从一些细节上给孩子灌输,比如不单独与之交往,动事多长心眼等。孩子的说“不”不是万能的,她们毕竟是弱者,我们的社会越来越文明进步,一旦遇到性侵犯或性侵犯的苗头出现后,家长不要顾虑面子问题一味地忍气吞声,有必要出面干涉,当然这里面有个策略问题,因人而异,动不动就把加害人告上法庭或将丑事公之于众,显然是不明智的,谁都知道,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呢。他们给孩子小鞋穿,够受了吧?发动学生疏远你,够阴毒吧?这比体罚还重的心理折磨,我想任何一个家长都不愿意选择。即使你真想搞个鱼死网破,不想让孩子在这上了,那成本肯定够大滴,假设到另一所学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呢,再转学?折腾得了吗?

 前几天我到一个理疗店去做腰部按摩,交谈起来,那个按摩师竟然是我的校友,比我小十多岁。 聊着聊着,他就气愤得不行,骂个别教师,他说当时抓升学率很厉害,他学习很差,老师们把学习好的当神供着,把差生们当私生子一样对待,差生们经常因为完不成作业或成绩差或说话不合意而遭受毒打。有一天,他听着听着课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某老师把他揪起来一阵拳打脚踢,巴掌左右开弓,把脸给掴得红肿耳朵也耳鸣不断。他回家把这事说给家长听,不仅没有得到同情反倒又挨了一通棍棒,把屁股也打肿了,几天不能坐。于是,十四岁的他吞不下这口气,趁一个傍晚,纠集几名男同学,躲在一片高高的秋玉米地里,这是那个教师回家的必经之路,听到那熟悉的摩托声由远而近,伙伴们手中的拳头大小的石头对准目标投了出去,对方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飞驰的车上跌下,第四天才看到他一瘸一拐地来学校,之后他果然收敛了不少。我听着怪惊心动魄的,笑着问:“你怎么想到这招的?”“从电视上学的,没有别的办法,哈哈!”他开心地笑着。我说:“你当时挨那些打,换现在,你打一个教育局的公开电话,这教师在咱们这里是绝对受处分的。”“还是现在好,还是现在好,不然,差生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他赞叹着。

我一时无语,陷入了深思。假设他陈述的这件事发生在女孩身上呢?假设这件事不是体罚而是性侵犯呢?一时,心头慢慢地明朗起来,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诉诸法律,可以用一种更痛快淋漓的方式解决,孩子太小的话,可以由其监护人处理,最好是掌握一定的证据,通过一定的合法的途径,但前提一定要事实确凿,不要过当,如果把握不好这个度,就会反成为犯法者。

最近几年,就我所了解的教育环境下,大量的正规师范毕业生充实了教师队伍,女老师的比例越来越大,很少听到男老师对学生性侵犯的事情发生了,究其原因,还是社会进步了,人们的法律意识增强了,但客观一点说,如果把视野放得再宽一些,这样对未成年人构成性侵害的事件一定在各地发生过也正在发生着,所以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是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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