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昌邑文学作品 母亲的旧时光(一)

母亲的旧时光(一)

 

 

当提及母亲这两个字时,不管我们是年老还是年少,母亲的音容笑貌会瞬间在脑海中闪现,亲切又温馨;可无论如何,今生我们都将无法与母亲的童年相逢,与她共度一段年少的时光。

我的母亲在家排行老二,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姥娘勤劳聪慧,姥爷在种地之余兼做一些小买卖,吃穿倒也不愁,这样的日子仅定格在母亲八岁之前。
   母亲八岁那年的深秋时节,姥娘生下了小姨,出了月子她娘家哥接她回门小住,不知是路途中胃口窝住了凉风,还是贪吃了几口凉拌菜的原因,自此,姥娘便落下了心里疼的病(应该是胃病),时好时坏,两年以后在寒冬腊月一个飘雪的日子里上厕所时意外临盆,得了产褥风(生下的孩子没成活),转过年的正月里便去世了。来世间走过三十五个春秋的姥娘就这样无奈撒手,使四个儿女在突然之间成了没娘的孩子,把她余下的岁月写满了空旷,以至于使我自幼就凭添了没见过姥娘的缺憾,羡慕那些在街头巷口裹着小脚挽着发髻颤颤悠悠的老婆婆,渴望有那么一双像她们一样绷着条条筋络的手挽着我的小手穿行在四季。
     姥娘的辞世,缝缝补补烧火做饭带孩子这一大摊子事自然就落在母亲的肩上。第一次学做贴饼子,因为锅底的水没烧到滚热,饼子没贴住,滑到了锅底的水里,看到那些饼子横七竖八的躺在锅底,坐在灶间饥饿的二姨小姨,还有忙碌一天就要回家的姥爷,母亲的眼泪簌簌滴落,泪眼里朦胧着姥娘临终时的眼神:无助,疼爱,依托。“娘”这个字眼第一次咬疼了一颗年幼的心,同时又让这颗心不得不坚强起来,为了幼小的妹妹。母亲拿来锅铲和木勺把饼子铲到了笼屉上,上锅慢慢蒸熟。炉火映着坐在灶间的三姐妹,她们依偎着,以彼此温暖着彼此。多年以后,每当母亲追忆起从前的日子,那深深的怀念便从她的眉宇间跌落在我的心头,穿越时光的隧道,我仿佛看到,母亲牵着二姨小姨的手艰难地走过生命中最寒冷的冬天,向着温暖的春天慢慢靠近。
     清明节前后都陆续换下了棉袄,穿上夹袄,小姨因为去年的夹袄穿不上了只好穿着棉袄,母亲和姥爷商量给小姨做件新的夹袄,姥爷从柜子里翻找出布料,嘱咐母亲:拿着布料,去街南面你大娘家,让她教你。街南的大娘是母亲远房的大娘,人极善良,在姥娘去世后没少帮过母亲的忙。母亲去到大娘家时正赶上二婶子在串门,就怯怯的站在房门外手里不停地挽拢着那块布,怎么也张不开口,二婶子见状故意的逗母亲:哎呀啦,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要别人教。母亲听了,红着脸扭头就走,任凭大娘和二婶子怎么叫也不回头,回到家把门关上,找出旧衣服参照着,把平日里姥娘在的时候和婶子大娘讨论裁衣服的那些话仔细的梳理了一番,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夹袄裁了出来,待铺开看时,才发现领口开错了,把后领开成和前领一样深,幸好这样的错误也不是无法补救,只要把那块裁下来布当一个补丁缝上,再开一遍领就行。当母亲给小姨穿上新夹袄时,小姨欢喜的,姐姐,姐姐的叫着。其实,小姨一生都用呼唤娘亲那样的深情去喊叫姐姐,在黎明的清晨,在黄昏的巷口,在风雨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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