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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陈厚信老师

前几天陈厚信老师突然离世了。噩耗传来,倍感震惊!陈老师今年刚满六十七周岁,身体一向康健,上个月退休教师集体体检时各项指标均为“正常”。父亲还满怀羡慕地对我讲,恁陈老师活到九十岁没问题!

听说陈老师是因心脏病突发抢救不及而亡故的,之前毫无征兆。他退休后闲不住,又找了一份收发物资的活儿,整天忙东忙西的。那天晚饭还吃了一盘饺子,到了半夜忽然胸闷气喘,还没送到医院,就……

陈老师是我小学的数学老师。我们的小学叫陈家庄小学,座落在东陈村和西陈村之间。办公室由原来的家庙改造而成,在学校最后一排。前面还有两排茅草屋,是教室。

我在陈家庄小学度过了五年时光,从七六年到八一年。记得那时陈老师就有些苍老,脸上已有几道又粗又深的皱纹,人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现在算来我们毕业时陈老师也不过是三十四岁,咋当时就显得那么老呢?

我上三年级时,陈老师成了校长。他非常重视学生的品德教育和学习成绩,对好人好事及成绩优秀的同学,大会小会地表扬,还经常敲锣打鼓“送喜报”。至今我还记得“送喜报”时的热烈场景。

送“喜”大军在老师的带领下,举着彩旗,敲着锣鼓,“咚咚锵……咚咚锵……”一个胡同一个胡同地挨着转。转到受表彰的同学家,便把大红喜报郑重递到家长手中。许多家长哆哆嗦嗦地双手接过喜报,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声说感谢感谢,都是学校里老师教育的好。享此殊荣的同学个个神采飞扬,心里乐开了花,比过年过节都高兴。

整个小学阶段我却一次喜报也没得到,非但没得到,还差一点儿在全校大会上被点名批评。

那年秋假里,我和几个同伴在小河边拾草,也忘了当时谁提的议,非要弄几个地瓜烤着吃。此意一出,大伙儿纷纷响应。于是我们悄悄摸进了地瓜地,镰抠手挖起来……“谁?干什么……”我们慌忙循声望去……嘿!一个小丫头片子,二队的,叫亚丽,比我们高一级。我们岂会把她放在眼里,胆子反而更大了,旁若无人地继续挖,就像挖自己家里的。亚丽急眼了,像一只发疯的母鸡冲了过来,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有人偷地瓜了……”我们一看大事不好,纷纷落荒而逃……

开学当天的师生大会上,陈老师发火了:“……唵!真是太不像话了,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唵,明目张胆!这是什么行为?这是破坏公共财产的可耻行为!大家说可耻不可耻?”“可耻!可耻……”同学们的呼应声震耳欲聋。我们几个做贼心虚,羞愧得将脑袋埋在胸前,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韩亚丽同学!她敢于同坏人坏事作斗争,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保护了集体的财产!至于那几个偷地瓜的,我也知道是谁,希望你们下不为例,痛改前非,今天就先不点他的名了。”陈老师这一番话,慷慨激昂,义正词严,极大地震慑了现行的和潜在的“犯罪分子”,偷鸡摸狗之事从此几近绝迹。

升入五年级后,陈老师才开始给我们上数学课,只教了一年。我想陈老师一定是全校数学水平最高的,要不然他怎么老教毕业班呢?当时我们学的是真分数假分数比例问题工程问题乱七八糟一大堆,陈老师在黑板上一长串一短串地写着分子式,写得飞快,边写边讲,不时问一句都听明白了吗,我们说听明白了。他迅即把黑板速速擦掉,继续写继续讲,不知疲倦。板擦扬起的粉笔末儿沾在了他的头发上衣袖衣襟上,披霜戴雪的,像个仙翁。同学们忍俊不禁,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仍滔滔不绝地讲,讲得唾星四溅。讲完了,就让我们“爬黑板”。做对了,很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做错了也不要紧,你自己知道错在哪儿吗?晓得了马上改,不晓得也没关系,早有同学高高地举起了手,我我我地喊着,争着上来纠错。现在想来那就是“自主——合作——探究”的教学模式,只不过当时没有这样的提法罢了。

毕业考试时我们班的数学成绩相当好,只有两个同学没过九十分,听说是全公社第二名,差一点儿圈了中心完小。

我们小学毕业后没几年,陈老师就去了北西高学区任教导主任,再后来调入柳疃教委工作。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保持着一贯的勤恳与严谨,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师德标兵”。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斯人已逝,师风长存!愿老师一路走好……

(编辑:家乡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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