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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声唱彻清秋凉

虫声唱彻清秋凉

立秋之后,秋风一起,知了的歌声便日渐稀疏衰弱,似已乘风飞去。代之而起的秋虫,却唱得越来越欢,不消说,整个秋天便成了它们的音乐盛宴。这“秋之声”协奏曲,弹去了夏的燥热,阵阵优美和谐的旋律送来了缕缕清凉,使人精神为之一振,耳目为之一新。

到了中秋,随着天气转凉,这演奏盛会便达到了高潮。各路好手粉墨登场,各显神通,你方唱罢我登场,纷纷登台献艺,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使出浑身解数,谁也不甘示弱。奇怪的是,乐手虽多,乐器虽繁,却繁而有序,杂而不乱,乐声此起彼伏,旋律优美动听,似乎有一位超级指挥大师在指挥着这场盛大的音乐会,整个旋律是那么地协调和谐,那么地悦耳动听。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魅力,万物有序,和而不同。

这支庞大的乐队,乐手虽多,但主力仿佛只有蟋蟀、铃虫、纺织娘三大主演。蝈蝈虽然名气很大,位居三大鸣虫之列,但往往爱摆大腕的架子,对演出场合太挑剔,在断砖残瓦、草丛野地等草台子上是从不登场的,每每总是被人们请到精致的笼子里,悬于厅堂,喜欢演唱堂会,供极少数人欣赏。这样一来,即使唱的是阳春白雪,也逃不出曲高和寡的俗套,只能唱独角戏,到底缺了些意趣。

中秋时节,野外的晚会,铃虫是乐队绝对的主角。这个乐章,铃虫们使劲地摇着小铃铛,到处是一片“叮铃铃铃、叮铃铃铃”的铜铃声,清脆悦耳,煞是好听。蟋蟀别称促织,俗名蛐蛐儿(不知坊间又缘何称其“土姐姐儿”?),它可是弹琴的好手,但在这时它是绝不会“抢戏”的,而是甘当陪角,担任伴奏,虽只是“转轴拨弦三两声”,却是“未成曲调先有情”,真是恰到好处,不可或缺的。纺织娘则不慌不忙地敲着云板,“轧织、轧织”,有板有眼地击打着节拍,酷似古代木织布机的声音,要不怎么叫“纺织娘”呢。

到了深秋时节,其他鸣虫已有些精疲力尽了,日渐销声匿迹,退出了舞台。这时,却正是蟋蟀大显身手的时候。这小家伙儿精力充沛,日夜不知疲倦地弹唱着,歌声清亮、饱满、高亢、欢快,早已不似先前的“转轴拨弦三两声”,而是“小弦切切如私语,大弦嘈嘈如急雨。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了。这天籁之音,嘹亮激越,充满了力量和欢乐,是秋之号角,是秋之赞歌,给人以鼓舞,好不振奋人心!

《诗经·豳风·七月》歌唱蟋蟀这小精灵:“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可见它是不畏寒冷的。《诗经·唐风·蟋蟀》则写歌者在暮秋时节听到蟋蟀鸣叫受到启发,告诫人们要珍惜时光,注重事业,切勿过度享乐。你瞧,蟋蟀这小东西还有警示作用呢,恐怕没人想得到吧?从“促织”一名来看,它还含寓着督促劳动之意呢。

除了弹琴,蟋蟀还是格斗高手,可谓文武双全。它体魄雄健,斗志昂扬,英勇善战,博得好事者的青睐,于是衍生出一种民间游戏——斗蟋蟀,名曰“虫文化”。据考证,此风始于唐,兴于宋,盛于明清,至今余续尚存,京津豫杭等地每年都举办斗蟋蟀大赛,吸引了不少虫友。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一种休闲娱乐偶尔玩玩也未尝不可,但切勿像南宋“蟋蟀宰相”贾似道之流,玩物丧志,导演了以“小虫治国到小虫亡国”的历史悲剧。《聊斋志异》中的《促织》故事,更是发人深省。虫迷们应引以为戒,适可而止。《诗经》时代的人们尚知以事业为重,不可纵欲享乐,更况新时代之主人乎!

古人闻虫声多为哀音。杜甫有诗曰“蟋蟀甚细微,哀音何动人。”欧阳修《秋声赋》中闻四壁虫声唧唧,犹如叹息之声。此乃悲秋之情使之然也。我却以为,这虫声胜过所有小夜曲,清脆悦耳,和谐动听,乃天籁之音,沁人心脾,甚为怡人。特别是风清月明之夜,漫步田野,倾听着弥漫四野的悠扬悦耳的虫唱,沐浴着溶溶月色,整个身心浸润在可人的秋凉里,顿觉神清气爽,意定心闲,优哉悠哉,好不惬意,何悲之有哉!

且听这清秋虫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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