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路

     下小路其实很长很长,我在年少时走北半段,青年时走的是南半段,今年35——再有一个月就36了,这段时间暂时又走在北半段——这条通往咱老家的路上。“……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世界上大部分人可能都这样吧?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我对幸福的定义降低到“健康的活着就很好了”——能身心健康的驰骋在这条回家的路上,已经是上等造化了!



    每个人的生命中,有没有一台专属的摄像机,完整的,滴水不漏的记录着每个人一生的点点滴滴——那么我就能看到年幼的我,坐在爸妈自行车后座上,杨絮飘飘的日子里,看杨树上一个个疤痕像极了一个个眼睛,努力记录着每一辆驶过的汽车的车牌号; 学生时期的我留着自以为很潇洒的蘑菇头,迎着阳光努力蹬怎么也跑不快的杂牌子山地车,也曾经在下了夜班偷偷骑自行车回家,从天城店就扒上一辆拉货的大型拖拉机,在夜风中一路呼啸,只因为那个手也没有拉过的女孩感冒了,我回家给她找点水果;年少时的我骑着新大洲125,带着墨镜,那种参差不齐的“毛寸”打了啫喱水,新大洲上装了两个很炫的“狼眼”,随着四角灯闪啊闪啊……

   接下来该怎么写呢?我想表达我这些年白活了,从来就没风光的在下小路上驰骋过,想想也有点沧桑过后,“活着就好”的意味在里面——还是举例阐述吧!老家那次盖房子时,建筑队里有一个光棍小工,人长的很丑,个子还很矮,有一次好几天他没来。我在街上遇见他,问他怎么这几天不上工?他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地说:“我,我,掌柜的给我调工作了……”我笑着问他调什么工作了,他更加认真的说:“我,我给人家挑粪去了!”——时过多年,我还经常想起那个一脸满足的小工,认真的跟我说自己调换“工作”的场面……

   人在旅途,每一幕风景都不会再现,应该仔细珍惜!回老家上班后,以前电视台一个同事来到离我更远的东冢乡,从事了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 。我回家的一个中午,他去我们单位看我,我在接到他电话的那一刻感概万千——《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外出揽工期间,与一个叫“萝卜花”的粗汉共事过。过去了几年,他们又在街头相遇了,一起吃了顿饭,孙少平把自己已经用不到的被褥送给了“萝卜花”。分别时,他们“还像城里人那样握了握手”。我以前也拉着这个同事一起出去做过节目,记忆最深刻的一幕,是看他关上门来很滑稽的模仿记者节上的“loop”舞蹈——那时候看他满脸开心的边说边跳,谁也不知道大家共事的时光,其实很短很短吧?现在我们分别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都为着生计奔波在模样一样的下小路上,我有千万种滚烫的情感,祝福每一个朋友都过得比我好——“……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所有快乐在你身边围绕……”

   快冬至月了,应该属于严冬了吧?有时候骑小踏板上班,我从上到下都是黑色的,有带不了的东西,我就背一个背包,媳妇看见这幅形象,经常不可理喻的摇摇头:“你以为你还20?!”我笑笑,心想反正我戴着头盔,也没人看出我是谁来,再说这幅“行头”让我驰骋在下小路上感觉挺神奇,挺高兴的——高兴就好?嗯,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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