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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应之抗战小说:《梦石》之二

《五》

        天上乌云密布,凄凄沥沥下起甜丝丝的细雨。这是一种使人无从辨别点滴极细的雨,一种不断地,把那种无从目睹的纤小雨滴飘落下来,不久就会在人们的衣服上,盖着一层冰凉而有渗透力的苔藓水分的毛毛雨。在不慌不忙的毛毛细雨中,宋主任、苗主任和蜓姑娘,陪着日本旅游团丑陋的老鬼子们,豋上大巴车,向潍河方向驶去。

片柳太郎一夜未眠,白天的精神头仍然倍足,丝毫看不到一点倦意,这大概是患失眠症的特征吧!看这老家伙,把夜里市川之助老人对他的警告,给全忘了。他竟伸着脖子眨着狡黠的三角眼,没话找话跟导游员蜓姑娘聊上了。他说:“蜓姑娘,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战争罪人。可耶酥不让我死,只是用鞭子抽我的心。耶稣是我的圣主,他不仅教我重能做人,还赐给我一个不错的家庭。我的儿子片柳永志是留美的经济学博士,已经接上我的班,担任东京都理工学院的理事长。我的孙子片柳英明,是我的掌上明珠,他不仅长得帅气,还是东京都美术学院的硕士毕业生。现任一家国际广告公司的美术设计师,同时还在进行美术创作。人嘛,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认为自己的儿孙优秀,我也是这样。”蜓姑娘听了片柳太郎的讲话,再看他那个怪怪的样子,心里有点纳闷,日本人是很少向外人兜漏自己家底的,这老鬼子如此坦率是想干甚?蜓姑娘年龄虽小,可行事比谁都大,你有一万个心眼儿也比不过她。她想,这老鬼子是不是居心不良看上我了,想让我做他的孙子媳妇?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她只是在心里这么一想,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她瞪着漂亮的眼睛,在侧耳静听这老鬼子下面还要讲些甚么鬼话?她看到这个老鬼子,好像给市川之助老人递了个眼色,又转过脸继续喃喃地说:“蜓姑娘,我能直率地问一下你的家庭情况吗?”“你要问我的家庭情况?”蜓姑娘警觉地说:“你问吧,随便问吧!”片柳太郎说:“昨晚,你说你奶奶会解梦。能解梦的人,那可是世界上的高知啊!请问,你奶奶是哪个大学毕业的?”蜓姑娘心想,这老鬼子是没话找话给她套近乎,便皱起眉头想了想,不禁心里一阵好笑,奶奶一个大字不识,昨晚还在跺着脚骂人,这老鬼子还问她是哪个大学毕业的?真可笑!她灵机一动瞎说道:“我奶奶是社会大学毕业的。”“社会大学,那一定是研究社会学科的喽!”片柳太郎紫黑脸上面带微笑,他从心底就喜欢学者、文化人。“我奶奶不仅研究社会学,还在研究民间传统文化。”蜓姑娘跟这个老鬼子瞎吹胡侃上了。她知道这些日本丑老头傻乎乎的好骗。“研究民间传统文化?好啊!你能具体给我介绍一下吗?”片柳太郎似乎很真诚地问。蜓姑娘抿着小嘴说:“我奶奶研究的强项是民间故事和民间歌谣。我先背诵一首奶奶教我的《潍水诌谣》给你听。”蜓姑娘说罢耍个鬼脸,小声用日语诵道:

 

要说诌,咱就诌,

大年午更立了秋,

正月十五发洪水,

冲得满坡黍秫头。

 

东西路,南北走,

不骑驴马骑墙头,

拿起狗来打砖头,

狗不咬人人咬狗……

 

片柳太郎听了蜓姑娘朗诵的《潍水诌谣》,歪着嘴咯咯地笑了。他笑着说:“大年午更立秋、正月十五发洪水、狗不咬人人咬狗,哈哈……有味道,有味道,绝妙的荒诞之美啊!蜓姑娘,你能告诉我这首民谣的出处吗?”蜓姑娘说:“片柳先生,你听说过从前俺们这儿的老乞丐吗?这就是他们敲着牛骨头乞讨时说唱的歌谣。这歌谣反映了他们内心的痛苦和无奈,只能用胡言诌语去取悦他人。”片柳太郎听了蜓姑娘的讲解,紧皱眉头叹道:“噢,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潍水谣》也是一部潍水河的苦难史啊!”

片柳太郎和蜓姑娘的对话,市川之助老人一直在静听。片柳太郎对他的一眨眼暗示,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含意。在他看到蜓姑娘的第一眼起,他就想到他40年前丢失的爱妻幸子。他总觉着蜓姑娘长得很像幸子。他知道,片柳太郎也見过幸子的照片,肯定同他想的一样,于是就没话找话同蜓姑娘闲聊胡侃。蜓姑娘还傻乎乎的认真跟他聊上了。这时,他忽然又恨起这个老奸巨猾的片柳太郎,同情起不谙世故善良单纯的蜓姑娘,便侧过身子眯着小眼微笑着问:“请问蜓姑娘,你爷爷好吗?”蜓姑娘说:“我爷爷死得早,还不到30岁就在大连海里淹死了。我听奶奶说,他是为救你们日本人淹死的。”蜓姑娘这么不经意地一说,好像把市川之助老人吓着了,被吓着的还有片柳太郎。

 

《六》

 

宋主任、苗主任和蜓姑娘,陪日本丑陋的老鬼子们,来到潍河西岸的大堤上。他们每人手中打着一把雨伞,有红色的、蓝色的、黑色的,花花绿绿,在潍河岸边形成一道独特靓丽的风景线。

潍河自南向北流,河面足有一里多宽,潺潺缓缓,悠悠碧蓝,不見急流和漩涡。河边杨柳青青挺挺站立着,倒影在水里弯弯曲曲蠕动,像舞蹈像醉汉,一会儿又清晰地站定了。在不远处河边一片嫩绿的芦苇处,有几位老者戴着苇笠披着蓑衣在钓鱼。河静着,树静着,人静着,雨静着,简直是一个静谧的世界。

“这是潍河吗?”片柳太郎紧皱眉头用沙哑的日语问。“对,这就是潍河。”

蜓姑娘用流利的日语说:“它发源于五莲山脉,流经诸城、安丘、高密、昌邑

,在夏营处入渤海。”“不,不,40年前它不是这个样子的!”片柳太郎说:“那

时候的潍河浪涛翻涌……那一天,我的一个士兵看到潍河对岸有花姑娘在洗衣服,便想游过去……他是个很好的水手,可跳进河里就再也没有上来。”他说着

低下头垂下眼睑作默哀状。“他说甚?”宋主任问。“他说从前在潍河里曾淹死过一个日本兵。”蜓姑娘说。“你告诉片柳先生,他们此行是来游览观光拜祭梦石的,不允许他们祭祀日本鬼子的亡灵,因为他们是侵略者。”宋主任义正严辞辞地说。蜓姑娘把宋主任的讲话翻译给片柳太郎。片柳太郎大为震惊。他没想到这样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说话的语气竟是这样强硬。可一想到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所犯下的罪行,他还是低垂下脑袋,喃喃地说:“我、我只是想知道潍河是怎样变温顺的?”

魏坚毅书记带领昌潍地区人民修建峡山水库
“蜓,你告诉他,1958年,我们在峡山那个地方,把潍河拦腰截断,在安丘、高密、昌邑三县交界处,修建了一个山东省第一大水库。去年,我们又在干枯的潍河河床上,修筑一道道拦河矮坝。这40多公里长的河道就变成一个梯形流动的大水库和湿地,滋润着两岸的土地旱涝保收。”蜓姑娘将宋主任的话,用日语翻译出来。这些丑陋的老鬼子们,听后都频频点头赞叹。

 

《七》

 

黄埠村有一座天主教堂,这在乡间实为罕見。据说是英国传教士鲍威尔到昌邑考察梦石后,到海外募捐兴建的。也有的说,这是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后,强迫清政府订立《辛丑条约》,即“庚子赔款”四亿两千万两白银。鲍威尔请求英政府从“庚子赔款”中,拨出一点点资金修建的。教堂的大门是一列宽大的拱廊,四边有花环,饰有小佛像,两边夹着有壁龛的柱子,柱头是尖的。大门顶上有三条竖线花纹,竖线之上刻了一个抱着圣婴耶稣的圣母像。两侧外面有五个沒有门洞的拱门,是用花边描画出来的,都用小玻璃块嵌成的窗子照明。教堂东面的半圆形室,依靠着一些扶壁拱架。钟楼盖在教堂的一个翼子里面,它是一个四方形的塔。由于年代荒远和失修,碑碣旁长满杂草,教堂的凹窗和椽门也快要倾废。

外办苗丽香主任请示魏继忠副县长后,答应片柳太郎的要求,到黄埠天主教堂做礼拜。她还提前安排人对教堂进行了打扫,点上几十柱腊烛。没有神父,只有村里的一名业余管理员。他是一位头发斑白、长得精瘦的庄稼汉,虽然处处小心,庄稼汉沉重的脚步踏在石板地上,在空荡荡的教堂里,还是响起橐橐的回声。在教堂高高的圆顶上,有一群灰不留丘的麻雀在啾叫,有的还从这扇窗户飞到那扇窗户,好像在用它们独特的方式,迎接这些从东洋来的,老态龙钟丑陋的朝拜者。

西黄埠教堂

     教堂金碧辉煌的场景,产生了不可抗拒的魅力。片柳太郎带领他的众老鬼子们,默默地走进教堂便匍匐在地上,好像在用谦卑虔诚把自己隐蔽起来似的,气息阴沉而可怕。蜓姑娘看到他们一动不动的身躯,和张张冷酷的脸像雕刻的面具,心里在想,他们的灵魂,这时真的会悠然离开他们的躯体,飞到九霄云外美好的天国里去吗?片柳太郎匍匐在地上闭上发烫的眼睑,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他看到自己的灵魂发出的火花,都在他的瞳仁里面。他仿佛突然间,又听到有一阵庄严的哀乐,在叩击他的耳膜。是的,他已进入又深又黑的梦境,听见教堂举行丧礼的哀乐声;又仿佛看见有一队庞大的宗教队伍,从街角转弯,一直朝他走过来。还有长长的两排悔罪人,拿着点燃的蜡烛前导,后面跟着一个盖上黑丝绒的棺材,由几个身穿古式服装的人抬着,这些人都是长长的白胡子,身上都佩着剑。最后又是两行穿着孝服的悔罪人,手里拿着蜡烛,像开头的两排人一样,整个队伍缓慢地庄严地前进。听不见地板上有脚步声,简直可以说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在腾云驾雾飘荡着前进,而不是在踏着地行走。他们的袍子和斗篷上面,有又长又僵硬的褶缝,就像大理石像的衣服那样僵直不动。这时,有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感觉,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他被一大堆新的感触控制着,觉得心头有一种奇特的香馨,在抚慰他的灵魂,把他从黑暗、痛苦和自暴自弃的精神里解救出来。每次祈祷,他都有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好像在去伪存真,去恶存仁,自己便不是以前的自己了。那么,他真的走进超越尘世的天堂,找到安心之处了吗?

市川之助老人,觉着匍匐在地上的时间够长了,便轻轻地拽了一下片柳太郎的衣角。片柳太郎方从(法)梅里美《炼狱里的灵魂》中醒来,可他没有马上爬起来,而是继续在忏悔。他竭力安静自己的心,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失态,可他很难做到。他在心中千遍万遍祈祷,请求主饶恕他的罪行,因为他在昌邑这块土地上杀人太多,罪恶使他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他匍匐在教堂的地上,闭着眼睛,仿佛看到了断头台和站在断头台上的刽子手红色的身影。他打了一个寒颤,在心里划了一个十字,仿佛又看到神甫把耶稣受难像递给他吻了……

 

《八》

 

在天主教堂做完礼拜之后,片柳太郎提出,要找几个40年前的国民党老兵聊聊。因为在他心中,有个圪瘩一直没有解开。宋主任让宋庄镇政府,在二楼会议室做了安排。参加座谈会的有黄埠的黄兴来,王庄的王宝财和宋庄镇的宁桂喜、张楠。他们都当过国民党兵,1947年国军团长高建武,带领国民党军队向青岛撤退的时候,他们开了小差。跟着逃跑的,后来有的去了台湾,有的去了缅甸。座谈会由蜓姑娘主持并当翻译。

蜓姑娘问:“40年前,你们都当过国民党兵吗?”“当过当过。”黄兴来龇着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说。他个子高高,黑瘦干瘪的脸,胡子拉茬像个大马猴。他左腿瘸了,拄着双柺。“你的腿……”蜓姑娘又问。“嘿嘿,”黄兴来傻笑着。“他不好意思说。他呀,是大麻子喂牲口不是好料。”矮胖的王宝财撅着青紫的下唇,笑眯眯地说:“他的腿,是让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用机枪打断的。要是被狗日的日本鬼子打断的,那还不光荣光荣!”蜓姑娘指着片柳太郎说:“你们认识他吗?”“不认识。”王宝财爱说话,抢先摇着头说:“听说是从日本来的客人,对吧?”其他三个国民党老兵也都摇着头。蜓姑娘故意扳着面孔,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调皮地说:“我说出来可别把你们吓着,他就是40年前,住在昌邑县城的,日本鬼子头片柳太郎。”“哈哈……姑娘,你开甚玩笑?”王宝财哈哈大笑着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蜓姑娘问:“你见过片柳太郎吗?”王宝财摇着头说:“没见过。可我知道片柳太郎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应该像电影上的老鬼子那样,长着八字眉,勾子眼,棒锤鼻子,张牙舞爪像豺狼。可这位老先生虽说长得一般般,可文质彬彬像个大文人,咋能说他是片柳太郎那狗东西!”他一口坚决否定着。黄兴来也嘿嘿笑着说:“片柳太郎那狗操的血债累累,是和尚手中的木鱼挨揍的货,他还敢到昌邑来?”片柳太郎不懂中国话,用日语问市川之助老人:“他们说甚?”市川之助老人轻轻地摇着头,用日语低声对片柳太郎说:“他们不相信你是片柳太郎。我建议,你还是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为好。”片柳太郎却不以为然,哈哈笑着挽起袖子说:“你们不相信我是片柳太郎?哈哈,你们看我胳膊上的这块伤疤,就是1943年,被八路军独立营疯狗连的魏彪,假装成唱戏的,用头鑽作飞镖给我留下的印记。”蜓姑娘翻译了片柳太郎的讲话。片柳太郎又嘟噜嘟噜说了一通。蜓姑娘翻译说:“他说,他知道你们国民党军队,当时的营长叫高建武。当时昌邑县县长叫文兴国。他还说,魏彪的脑袋,就是他命令部下割下来,挂在城门楼上的。还有轰炸双台镇,都是他联络潍城山本司令调炮团干的。他说,他有罪,是个大大的罪人!”听了蜓姑娘的翻译之后,四位国民党老兵的眼圈红了。王宝财恶狠狠地说:“噢,这么说,今天真是他娘的活见鬼喽!片柳太郎,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罪恶累累的大坏蛋,要是在俺们这儿,早就枪毙八回了!”蜓姑娘把王宝财的话,用日语翻译给片柳太郎和旅游团的其他成员们。“是的,我该死,我该枪毙八回!”片柳太郎扬起右手,照着自己的脖子劈了一下,然后把头低垂下来,沉痛地说:“我罪该万死,死有余辜!”他又说:“常言说,坏草不死。我活了73岁,地獄之门还对我关闭着。”“你都73岁了,还吃饱了撑地到俺昌邑来干甚?”宁桂喜长得精瘦,眼睛里充满血丝,劝道:“快回你的小日本吧!要是让老百姓知道,你就是想当年杀人不眨眼的老鬼子,说不定会闹出点甚事儿来!”“不会的,不会的。”片柳太郎听了蜓姑娘的翻译后,摇着头说:“都过去40年了,40年地球转了多少圈啊!况且,我知道你们昌邑是孔孟礼义之乡,是不会记前仇的。”“片柳太郎,我告诉你,甭管地球转了多少圈,我们昌邑人的脾气不会改,我们昌邑人最爱憎分明。”王宝财恶狠狠地说:“我们昌邑人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我以前是豺狼,现在我想做你们的朋友。”片柳太郎大着胆子试探着说。“你、你是说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要、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是、是吗?”黄兴来忽然紧张得说话有点结巴。“是的是的我想痛改前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片柳太郎说:“我到你们宋庄,除了到黄埠教堂祈祷忏悔外,还想弄明白一个困绕我40年的问题,就是1943年,我带领我的小分队攻打文山岭,为何只打了两发迫击炮弹,你们的国军就拱手相送呢?”“老张,你说。”王宝财拍了一下张楠的肩膀说:“你当时是排长,小官,比我们当兵的知道得多。”“很简单,”张楠的头发全白了,眼皮又厚又重耷拉着。他两腮顶上泛着红晕,说起话来就像用镢刨地硬梆梆的。他说:“怕死呗!”蜓姑娘把张楠的讲话翻译给片柳太郎。“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片柳太郎瞪着疑惑的眸子说:“难道你们的国民党军队不是国防军吗?”“当时,我们撤到宋庄后,文兴国县长就是这样骂高建武营长的。你们猜高建武营长是咋说的?他说,他娘的,韩复榘主席都不保济南府,让我保卫昌邑这座小县城呀!”张楠说。王宝财接着说:“前年,高建武那老小子,从台湾回来找他1947年逃跑时丢了的爹,还请我们几个吃过一顿饭。他说,跟着他去台湾的弟兄们,都混得不咋样儿,好多人叫老蒋给杀了,活着的想回昌邑老家想得直哭。他们做梦都想回来给祖宗上上坟,可他们连回来探亲的路费都没有,那才叫他娘的惨呢!”“宝财,你听说了没,高建武这老小子又回来了,有人在城里大集上见过到他。”张楠说。

 

(注)韩复榘,时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因不抵抗日寇,被国民政府判处死刑。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张应之,男,1943年生,山东省潍坊昌邑人,中国体育报业总社报纸原总编,曾在团中央工作多年,现任中国书画艺术创作中心理事、北京清华民族画院副院长。出版过散文集《旅游摘叶》、长篇小说《恋谷》、旅游文集《神奇黄土地》、体育文集《冠军之路》等。100集动漫剧本《福娃奥运漫游记》获北京电视台颁发的优秀奖,40集电视剧本《球王李惠堂》获中国奥组委颁发的入围奖,长诗《冠军泪》获全国金奖,散文诗《天安门礼赞》获全国银奖。书法作品多次获全国金、银奖,小篆《百福图》于2017年被中南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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