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鄑邑传说 | 潍河金姐

峡山真是一块凤凰地,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不说别的,单说眼前这条潍河,沙白水清,出产一种大鲤鱼,金鳞银鳞,画上画的也没这么好看。早晨河岸上露水瓦亮,绿莹莹的流水更是闪光丝亮的。这时候,鲤鱼也撒欢了,啪的一声,就蹦起一竿子多高,那个好看劲简直不能说了。这才是鲤鱼跳龙门啦。不过,要说的故事还在后头呢。

 

峡山旧照

有人说,潍河九九八十一道弯,上接大山,下入大海。河两岸,春天麦子绿,秋天花生香,真是土肥地壮,一湾金,一湾银,湾湾都是聚宝盆。哈,弯来弯去,这潍河还圈着一座山哪。山不太高,可是铁头铜壁,人有个大名小名,这山也有两个名字。听人家说,它正名是叫峡山,可是俺这里的人都叫它斜山。其实,叫斜山也没什么不对,以前,斜字念(xia),峡、斜同音。只不过,到了后来,斜不念(xia),念为(xie)了。

站在峡山上远远一望,四外一马平川,这峡山活象橛子一样钉在那里,至于山上山下的景色,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

俺这地埝,周围几百里内,峡山就是最大的山了。忘记是什么年代啦,在离峡山十几里的地方有一个小伙子,叫铜生。铜生长得眉黑眼亮,高高的个子粗粗的胳膊,从小就没了爹娘,姐姐把他拉把成人才出嫁。

这一年的春天,铜生去看姐姐,回来的时候,顺着那潍河岸,又看景,又走路的。到了峡山根下,日头似没不没的了,抬头望望,满眼都是桃花,不知是红霞耀的,还是桃花映的,潍河水金粼粼的,峡山的顶也红艳艳的,好看极了。铜生不由的想到:都说峡山有奇景,山顶有饮马池,山腰有大石鳖。自己长这么大,从来也没上去过。今天,走到了这里,不上去看看还等什么日子!

潍河饮马段洗衣服的女人们

铜生年轻劲足,兴高心盛。真是出马一条枪,歇也没歇就爬到了山顶。他捧起了饮马池的泉水尝尝,又甜又凉。他弯腰朝大石洞里望望,又暗又潮。三住两挺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知不觉的日头没下去了。天黑了,山崖陡直路又窄,铜生还是不急不忙,他想:从后山上来的,再从山前下去,看看这山前坡还有什么景致吧。

十八九的月亮半边明,眼前里亮,远望乌昏昏。铜生顺着白光光的山路,走了又走,走了又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个什么地方。只见前面银光光的一片水,路也没有了。铜生还是那么不慌不忙,他细细一看,原来是接着潍河的一个大水湾。月光下,看去又平又静,明晃晃地活象一面玉石宝镜。铜生正看得出神,忽然从水里冒出了一个火红灯笼,溜溜的贴着水皮,顺着湾边,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才在湾中间停住了。铜生眼睁睁地望着,口里没说,心里却觉着惊奇:“这灯笼一不见人挑,二没有人提,它怎么自己会转呢?看看它到底能出个什么怪吧。”他这样想着,悄悄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再看时,灯笼越来越明,湾边的桃花都照得清清楚楚。风不吹,枝不动的,桃花瓣却纷纷向湾里飘去,湾水立时变成了桃花色。正在这时,怪事又发生了。水不动,浪不生的,从水里又冒出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摆着四盘八碗,金盅银壶,两个老妖怪穿鳞着甲的,坐在椅子上,面对面喝酒吃菜。铜生跑了这多的路,肚子早已饿了。又是酒味又是饭香,铜生越闻越饿,越看越气。心里的话:“这两个老东西喝酒吃肉的,俺和姐姐糠菜还填不满肚子。哼,今天叫我碰上,说什么也不能叫他吃安顿了。”铜生拿定了主意,笑了笑,拾起一块石头,猛劲朝湾里扔去。不左不右,不前不后,正打在灯笼上。灯笼刷地没有了,桌子和妖怪也都不见了。铜生从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仰脸看了看,天上星小月明,低头看看,湾水还是又平又亮。怎么办啊?往前走呢,还是往后回呢?铜生左想右想,返身又朝山上走去了。

“有智不在年高”。铜生真是胆大心细,他猜到那两个老妖怪是不会和他算完的。果然,铜生刚刚爬到了山半腰,听到后面呜呜地响了起来。他扭头一看,哎呀!山脚下乌烟瘴气的,什么也看不见了。黑雾拧成柱子,一根一根从后面追来。到了这个关口,看吧,铜生眉毛一扬,立时又来了主意。他三下两下解下了腰里长长的扎包,把自己缠来缠去的绑在了石鳖的脖子上,又双手抱住它的头。说不及的功夫,黑雾漫了天,大风揭天揭地,围着他刮过来刮过去,直刮的山摇地动,直刮的飞沙走石。刮了整整一个时辰,风才住了,月亮又明啦。铜生把自己从石鳖上解下来,扎好扎包,握握拳头,想了想,又望山前走去了。

铜生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他来到了山前,既不见流水,也不见河湾。四外月光亮晃晃的。眼前桃花香喷喷的;还看得清清楚楚,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光亮的大门。大门两旁一对明柱,柱子旁边,两个虾精,躬着腰扛着长枪,一动不动地守在那里。铜生看了又看,一心想弄个明白。他走过去问道:“虾兵啊,这是通什么地方去的路啊。”

铜生二话没说,仰脸进了大门。只觉得清嗖嗖的,凉森森的,脚底下一色都是水晶铺路。头顶上万道银线,飘在半空。铜生长了这么大,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地方。他的心里暗暗猜想,这是不是那两个老妖怪的住处啊?是不是他设下圈套来害我呢?又一想,管他怎么的,山高有路,水深有船,还是往前走吧。

铜生走了不远,又是一道大门,两个笸箩大的蟹将,背着硬盖,举着马叉守在两旁。铜生腿不颤,声不抖的问道:“蟹将啊,这是通哪里去的路?”两个蟹将齐声应道:“这是进京去的大路。”

铜生停也没停,迈开大步又进了二门。二门里面又是一番天地,树绿花红,成双成对的夜明珠,照得墙旮旯里也雪白瓦亮。他走了几步,忽地又闻到了酒味饭香,转脸一看,旁边不远处便有一座大厅,白玉台阶,红漆明柱。厅门四敞大开,当门地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四盘八碗,金盅银壶,正是刚才铜生在湾里看见的那一套家什,那一些吃食,只是椅子空着,不见了那两个老妖怪。铜生心里更加明白,自己千真万确是闯到仇敌家啦。他四下里看看,放大胆,朝大厅里走去了。

铜生走到桌子前,坐在椅子上,银壶里斟酒金盅里喝,喝一口,吃一口,喝完了一壶酒,也吃净了四个盘八个碗。酒也足啦,饭也饱啦。他放下筷子,打量了一下,靠东墙边有一张牙床,上面铺得软软和和的。铜生心想:自己累了一天,该歇一歇啦;先攒上一股劲,妖怪来了,也好对付他呀。

他真的上床躺下了。过了一阵,没有什么动静,又过了一阵,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长天老日头的,肚里又有几盅酒,心上一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铜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也不知是半夜还是三更,睡梦里,好像有人招呼。他一惊,醒了,连忙坐了起来。只见床前站着一个年轻闺女,白光光的脸面,水汪汪的眼睛,穿着金璘璘的衣裙,头上别着一枝金晃晃的簪子。

闺女笑着说道:“客呀,我真佩服你这个人,什么时候也能吃得下饭,什么地方也能睡得着觉。”

铜生见那闺女模样善良,说话和气,开口问道:“大姐,这是什么地方?我吃得是不是妖怪的饭,我睡得是不是妖怪的床?”

闺女说道:“客呀,实不相瞒,这地方是水晶宫,我的小名叫金姐。你吃得是俺爹的饭,你睡得是俺爹的床。他送朋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啦。他是想害你呀,要不,你怎么会看见那个光亮的大门呢!”

金姐说话脆亮亮的,铜生也听得明明白白。他心里想到:“既是掉进了大火坑,也就不能怕火炭烧,自己拳大胳膊粗的,看那老妖怪回来把我怎么办吧。”

金姐的脸上没有了笑,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客呀,你是不知道,俺爹毒得呀,比那八斤半沉的大蝎子还毒。俺爹狠得呀,比那红眼狼还狠,他要是知道我和你说一句话,连我也就没命了。你赶紧跟我上楼去吧。”

铜生是个聪明小伙子,什么情不知呀。他想:要不是闺女把自己喊醒,说不定就叫那老妖怪害了。她这样地待我,怎么也不能连累她呀。铜生想到这里,满心感激地说:“大姐姐,你和我非亲非故,第一次见面,头一回说话。你的好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快回楼去吧。”

金姐还是站着不动,着急地说道:“客呀,单丝成不了线,一人难敌千,俺爹手下有的是虾兵蟹将,你快点跟我走吧。”

峡山旧照

俗话说:“患难之中见人心。”铜生看看金姐,真觉得她比亲人还亲。他刚要说什么,呼啦啦一阵凉风刮了来,风不大动静可是不小,门也动,窗也响,那绿莹莹的水晶地,也好象是扶摇不定了。金姐姐一把抓住了铜生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就走。走得那个快呀,只见她裙子飘,不见她花鞋动,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后楼上。还没立住脚,大厅里声音如雷响了起来:“谁喝了我的酒,谁吃了我的菜?”金姐把铜生往床上一推,放下了红绫帐,扣上了后楼门,眼睛不见的,已经立在院子里了。老妖怪醉醺醺地走来了,金姐忙迎了上去,心不跳,气不短地说道:“爹呀,冷菜吃了肚子疼,凉酒能聚病,是我把它收拾起来啦。”老妖怪还是半信半疑,他晃着脑袋说:“虾兵说他进了门,蟹将也说他进了门,东院里我也看过啦,西院里我也找过了,他还能藏到什么地方?”金姐说道:“也许是虾兵看花了眼,也许是蟹将看错了人。爹呀,你何苦去操那个害人的心。”老妖怪腮也动,胡子也撅,哈哈地笑了一阵,得意地说道:“凭我这水晶宫,有进来的路,无出去的门,看他往哪里走?今天是我的生日,让他多活一天吧。”说完又大笑了两声,转身回厅房睡觉去了。

金姐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左思右想,忽然心生一计。她去东厢屋里拿出两坛桂花酒,她去西厢屋里切了两盘猪头肉。她走到二门上,放下了一坛酒,放下了一盘肉,对蟹将说道:“蟹将呀,你们整年价辛辛苦苦地把门守户,今天是俺爹的生日,赏给您一坛酒,赏给您一盘肉,痛痛快快喝一顿吧。”金姐说完,开开了坛子盖,桂花好酒扑鼻香。两个蟹将象是苍蝇见了蜜,你搬起喝一阵,它搬起喝一阵,一坛子酒很快喝完了。金姐又到了大门上,放下一坛子酒,又放下一盘子肉,对虾兵说道:“虾兵呀,恁一年到头,白天黑夜看家望门,今天是俺爹的生日,赏给恁一坛酒,欢欢乐乐地喝吧。”说完,又开开了坛子盖,桂花好酒扑鼻香,两个虾兵象是蚊子见了血,扑上去把嘴插在酒坛上喝了起来。一坛子酒喝完了,一盘子肉也吃光了。金姐这才返回头来,风快地向后楼走去了。

金姐回到楼上,望着铜生说道:“客呀,留你在这里,也不是一个长远的办法,俺爹早晚会知道的,这阵我把你送出门去吧。”

铜生随着金姐走过了大厅前,老妖怪在大厅里鼾声连连地响。铜生随着金姐穿过二门,两个蟹将在门前两旁醉脸仰天的。铜生随着金姐,走到了大门外,两个虾兵也是醉得东倒西歪的。铜生逃出妖怪的手,想到金姐待自己的恩情,真是从心底觉得难舍难离。两个人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铜生只得说道:“大姐姐,送一步是两步,天这时候了,你回去歇歇吧。”金姐说道:“客呀,送一步是一步,我还是再送你几步吧。”送一步,又一步,铜生难过地说道:“大姐姐,你为我也尽了心啦,天快半夜了,你快回去歇歇吧。”金姐说道:“客呀,心难尽,路又长,我还是再送你一阵吧。”铜生和金姐走了一里又走了一里,他又是欢喜,又是愁,满心不安地说道:“大姐姐,我叫铜生,穷得呀,在树行(háng)子里搭了两间破草房,在河边开了半亩荒,风扫地,月点灯,平常捞点鱼摸点虾,再是给人家打短工过生活,有意叫你去住几天,又怕你跟着我受穷。”金姐听了,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说:“铜生呀,有人喜的是金和银,我要的是那好心的人。天为媒,地为证,从今以后,咱两个就是夫妻了。”铜生自然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铜生高兴归高兴,心里也犯了愁,我那两间破草房子,少铺没盖的,金姐去了怎么住呢?

金姐也猜到了铜生的心思,说:“铜生呀,你家我俩就不去了,你想呀,你家那地方在河边,隔着我家又近,我爹很快就会找到的。我和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我爹找不到的地方安家落户不好吗?”

铜生知道金姐不是凡人,就说:“好,金姐姐,听你的,你带我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金姐和铜生停也不停地走到了天明,又走到了天黑。这天晚上到了一个十多亩地的大湾旁边,金姐招呼道:“铜生啊,咱在这里歇歇吧。”铜生在湾边坐了下来。金姐说道:“铜生呀,你看这湾边上,树罩绿荫草铺地,快躺下睡上一觉吧。”铜生笑着说道:“要是我睡着了,一翻身掉进湾里去呢?”金姐也笑着说道:“我在这里看着你,还怕什么呢?”

铜生枕着胳膊躺了下来,算起来,他长这么大,也没象今天这样欢喜过。他听着金姐说话,不吃饭也不觉得饿,他看着金姐坐在旁边,不盖被心里也暖。看着看着,铜生就睡着了。金姐悄悄地站了起来,身轻步快地向湾里走去。

峡山旧照

金姐站在水面上,就象是站在平地上一样。她四下里打量打量,抬起胳膊,从头上拔下了那明晃晃的金簪子,在水皮上画了起来。

这金姐人好手也巧,她画了北屋画南屋,画了锅碗和瓢盆,又画了桌椅和条凳;画了东厢又画西厢,她画完了院墙,画大门;后院里画上了百样的花草桂花树,前院里画上了鸡和狗,鹅鸭画上了一大群。金姐画呀画呀,五更尽了,天也快明啦,一直看到铜生走了进来。她笑着埋怨说:“你看你,这么早就进来啦,我这个门帘这不是画不上花了。”金姐话音刚落,鸡打鸣了,狗也叫了,鸟也飞来啦。日头出来一照,这片宅舍,更是青光光明堂堂的。水湾连影子也不见了。

铜生和金姐在那簇新瓦亮的房子里,头一年生了一个男孩,过了一年,又添了一个女孩。都说鸳鸯夫妻,两口子比那鸳鸯还亲,树连根,人连心,两口子好成一个心。

年年有个风雪日,年年也有个涝雨天,第三年里,又到了雨天水地的六月啦。往年伏天,金姐是有说有笑,今年伏天金姐是愁眉苦脸。有一次,雨过天晴,金姐说道:“铜生呀,我心里不好受,你陪我到外面去散散心吧。”说着,小俩口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出了大门。金姐不看近处看远处,不观眼前观四方。四面八方看完了,金姐问道:“铜生呀,你说今年的庄稼好不好?”铜生欢喜地说:“满坡的棉花开了花,满坡的谷子秀出了穗,今年的庄稼是再好不过了。”金姐双手拉住了铜生的手,眼里扑拉拉掉下眼泪来。她说:“事到临头也不瞒你啦。俺爹已经知道我在这里,明天大雨来了,他兴风作浪的,非来这里找我不可。今天就是咱分手的日子了。”铜生万万也没想到金姐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伤心地说道:“金姐呀,要活咱一块活,要死咱一块死。和你在一起,刀尖子我也愿意碰。”金姐说道:“铜生啊,要想不叫爹找着我,除非上那泰山顶,可是我千思量,万寻思,不能为了咱一家好过,冲去这么多好庄稼;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活着,叫那么多的性命有亏。你要是心里有我,那就千万记住我的话,冬天你给孩子穿上棉,热天你给孩子换上单;睡觉你要盖好被,上坡不要喝凉水。”金姐话出了口,心里也打开了转。唉!穷人家孩子,苦瓜的把,没有娘的日子可怎么过?要钱没钱,种地无地,谁给他做单,谁给他做棉?不当娘,不知道那当娘的心。金姐拉过大孩子看看,眼泪淌在大孩子的身上,金姐又抱起小的亲亲,眼泪沾在小的脸上。她把大孩子向铜生身边推去,她又把小的往铜生怀里送去。铜生泪糊住了眼,火烧着了心,他想抓住金姐的衣裳,想拉住金姐的手。谁知道只有金光在眼前亮,触不着她的衣裳,也看不见她的面了。只觉得两脚离了地,身子也腾了空,飘飘忽忽的。一阵功夫,金光散了,脚也着地了,他赶快擦擦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又平又静的大水湾。金姐不见了,自己住着的那片明光瓦亮的宅舍也不见了。

这天夜里,黑云遮天,雷电闪耀,鞭杆子大雨直浇了下来。平常下雨还有住点的时候,那回一气下了一天一宿,下得沟满河淌,潍河里更是满槽的河水,浪压浪,浪赶浪的,响得十里路外也能听见。靠近潍河的庄子,真是几个大浪就能把它变成河身,谁也没心睡觉。夜里,水涨得和堤一样高了,有人看见从峡山前坡那个河湾里,滴滴溜溜冒出了一个红灯笼,那灯笼一阵明,一阵暗。灯笼一明,浪头更大,嘿,一掀有几丈高,就在高高的浪头尖上,站着那个穿鳞着甲的老妖怪。寻思寻思吧,什么样的河堤能架住这样的浪头打呢?眼看着打开了一个口子,眼看着大水涌了出来。水火无情呀,别说庄稼完了,还不知要伤害多少人啊。正在这紧急当口,瞧吧,霹雷连声,闪光通亮,照见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金璘璘的衣裙,大声喊道:“爹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喊着一头碰进了大河里。灯笼不见啦,老妖怪也没有了。接着浪也小了,水也稳啦。决口的地方也不见水往外淌。到了第二天,天晴,水落,在河开口的地方,躺着死了的一条大鲤鱼,金晃晃的鳞,银光光的,旁边还插着一枝明亮的金簪子。这枝金簪子没人能够拔下来,也没人能抬得动这鲤鱼。当铜生和孩子走到跟前的时候,金簪子却自己掉了下来。大伙在那里堆上土,堆上了沙,又修起了河堤。后来,不管下多大的雨,不管发多大的水,这段河堤,纹丝不动,沙粒也冲不走一颗。可是铜生和孩子,怎么寻找,再也找不到金姐的踪影了。

赵凤虎 编入《西树村志》文稿

2020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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