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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只能回味

        “背影远去的时候,请替他祝福吧,爱情就像那阵拂过脸庞的暖风,在你不经意间,早已远去了。即使在下一个路口相遇,也已经物是人非,不要抱有幻想。纵然时光可以倒流,也不可能出现你期望的结果……”

          以上是我开车时,无意听到的一段话,想想挺有道理,然后就想要是让我就着这段话做引子,会写出怎样一个曲折,俗套的爱情故事呢?男孩女孩相爱,然后是分开,最后各自过的都不好,后来一次偶然在网络邂逅,在电脑前倾诉了很久,然后想见一面,却惊讶的发现已经不可能相见了,因为他们隔得太远太远了,现实是残酷的,只有QQ背景音乐《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迪克牛仔在用沧桑的声音诉说着人生的许多个无奈……

                                                                           ……

           就像《非诚勿扰2》的前奏一样,以上的缠绵,跟今天主题没有任何关系!哈哈!

          这里想说的往事,是在我们老家还只有村里那一台小拖拉机的时候,大概是70年代初吧,那时候还没有我,听父亲说的。 那时候的拖拉机是“铁牛”牌的,很罕见,大概一个乡里也就有为数不多的几台吧?村委对这个宝贝疙瘩看得很紧,一般人根本捞不着动,并且极为奢侈的配备了“正负”两个拖拉机手。正拖拉机手叫柱子,负手叫德亮,有了他们,也就有了今天的故事:

           那次柱子带领德亮手去潍坊拉化肥,这是德亮学出车来第一次出远门,提前竟然激动的一夜没睡好,一直想着自己怎么英姿飒爽的驾驶着“铁牛”奔驰在206国道上。然而事实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可能是柱子太重视这次村委交代的任务了,也可能是德亮的技术太不让柱子放心了,一路上尽管德亮多次强烈要求,柱子始终没有把方向盘让给德亮哪怕一分钟。

           回来后他们就在村委吵起来了,“柱子这个家伙真不是东西,从夏店到潍坊这么远的路程,他一会儿也没让我过过瘾!”许多年后,在村东头乘凉的老爷爷们都会摇着蒲扇,津津有味的说起德亮那次是怎样脸红脖子粗,青筋绽放的声讨着柱子。   

           然后拖拉机就在村委的车库放起来了,德亮一直期待着下一次再有类似的任务,以便过过那按捺不住的车瘾。然而人生就像一个茶几,在摆满鲜花和水果的同时,也摆放着杯具和餐具。(悲剧和惨剧)。德亮在驯服村里“疯了”的骡子时,跌下深深的排水沟,起来后就瘸了,一辈子靠拄拐生活,彻底与拖拉机告别了。

            这样又过了很多年,德亮已经适应了拄着双拐度过的人生,并且学会了扎“纸草”的手艺,(人去世后,烧的车马等大型纸制品),靠这个也衣食无忧。只是会在某个没事的下午,端一杯下等的“日照绿”,与村头乘凉的老爷爷们一起谈起那次满是遗憾的潍坊之行。“柱子这个家伙真不是东西,从夏店到潍坊那么远的路程,他一会儿也没让我过过瘾!”只是德亮已经是面带微笑的当笑话讲了,一旁的老爷爷们也哈哈大笑起来,谈笑声中,许多年又过去了……

            去年给发小打电话,说是在家“帮忙”(乡下有人去世后,去人家家里帮着干活叫做帮忙),问及什么人去世时,竟然是德亮!我立刻浮现出他拄着双拐,那张乐呵呵的笑脸,尽管已经是中午,我还是决定立刻开车回老家“帮忙”。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德亮下葬后,乡亲们挥动着手中的铁锨,一阵阵黄土瞬间造就了一个坟墓。“这就是一个人最终的归宿?”我站在坟墓前,无限感慨的想道。“德亮兄弟,哥哥对不起你!那次没让你开开拖拉机啊!”忽然,一阵哭诉打破了我的沉思!竟然是柱子,已经当爷爷的柱子拿着一瓶“茅台”,哭着祭洒在地上,然后跪下大哭起来,周围帮忙的老少爷们纷纷抹起眼泪来……

             “大爷!大爷快起来吧!你是俺爹的好师傅,好朋友,我们全家都忘不了你呢!”德亮披麻戴孝的儿女们忙扶起老泪纵横的柱子,给他拍打着膝盖上的黄土,夕阳里,柱子的满头华发白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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