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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西岩山

秋日清晨,站在城西黄家新郭村边黄福的陵墓旁,透过炊烟晨雾向西瞭望。古时香火旺盛的西岩山已难觅踪影,那传说中的昌邑“八景”之一“西岩晨旭”更是明日黄花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却是正在开发的一片楼群,它遮住了西岩那不断瘦身的残躯,也阻断了刚刚萌发的思古之幽情,令人唏嘘不已。

岩山,古称西岩,附近村庄里的老百姓称其为新郭山。岩山无岩,实为土埠,笔者臆断岩山是在远古时期因古潍水泛滥改道而由其泥沙淤积而成。在我的记忆中,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西岩,虽已其貌不扬呈秃山荒岭模样,但还是一座完整的山,相距十里八里就能望见她的最高顶。那时我上山前联中读初中,途中要走此山东坡一条弯曲幽深的山沟,顺着沟底的路的两旁山体陡峭,夏季树木葱茏杂草茂密,而冬季就是一黄土高坡。山涧的东边有一段是明初六朝元老黄福黄少保的御墓葬,陵地松柏参天,碑石林立。这里夜晚阴森幽暗,村里老人常说以前有劫道的,所以晚上很少有人从此经过。那时正值文革期间,学校文化课很少,经常让学生割草拾粪,上学有点糊弄应付。我及发小们早上先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再去上学,所以经常迟到早退甚至逃学旷课。黄少保坟自然成了我们的藏身玩耍之地,伙伴们把书包一扔,一边嬉笑一边打闹,有的骑在石人石马上,也有的爬上大坟顶顺着一侧“擦滑梯”。还有时放学后不回家背着书包向西疯跑着爬那新郭山,看谁先登上最高峰。在山顶向四周望去,指点着争辩着哪是县城中的某个建筑,哪是自己村里谁的老屋,哪是学校里自己班上课的教室。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据史料记载,古时岩山山顶较平坦,庙宇殿堂林立,其中有碧霞 元君祠、三官庙、观音庙等建筑。终日游人不断香火缭绕。西岩之所以名声鹊起,红火热闹好几个世纪,主要不是因为庙观多香火盛,也不是因为山雄伟景秀丽,而是因为这里曾经隐居过一位大名人,明末诗人、学者孙梦豸。此人生于昌邑北部门八村,饱读书经,强闻博知,明嘉靖丙辰年参加京试进士及第。初放河南知县,因清廉有为政声极佳,被朝廷擢升为河南道监察御史,后又出任岳州知州。宦海浮沉几十年,遂有归隐之意。回家省亲登临西岩游览,建“西山草庐”。后辞官归乡,一直隐居此山。

在西岩山东麓有黄福的御葬墓,墓前西侧竖立着明英宗亲书的《谕祭文》碑,正前是两列高大的汉白玉石人石兽,神路就有近五十米之距。每年春季的农历四月十七和秋天的农历十月二十二,两次新郭山会。方圆百里的人们,都来争赶这个山会,一是图到西岩山上贡奉“泰山老母”,二是为前来黄福陵拜谒“黄忠宣公墓”。所以新郭山会特别兴盛。据老辈人讲,直到解放前,虽然山上的庙观等建筑渐已败落几近废墟,但赶山赴会的习俗还在延续。凭借四月山和十月山两次犹如年节般的机会,人们走亲访友、听书看戏、买卖交易、品尝小吃。吆喝声此起彼伏,说笑声震耳欲聋。

解放后每年两次的山会迁移演变成了昌邑山会,每逢山会前伸后延三天时间。整个县城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粮食市、木材市、菜市、布匹市等各种市场甚至蔓延到了城外。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城市建设的逐渐升级上档,各种专业物资市场渐已商场化。零散的集市也从城市走向农村,每年两次的昌邑山会也就自然而然地销声匿迹。与此同时,由于劈山推土通路盖屋、挖山拉土垫沟填湾,几十年的功夫,偌大一座西岩山竟被像愚公移山一样几乎蚕食殆尽。

吹拂着凉爽的秋风,沿着经过整修的黄少保墓地西侧,边走边看那十几幅介绍黄福生平与功绩的壁画,思谋着西岩山的兴衰和人类为了生存而使西岩山的逐渐退缩,感叹着沧海桑田般的变迁。忽然想起脚下的这条大路已由岩山路易名为都昌路,路西的岩山路小学也随之更名为都昌中心小学。看来西岩山期数已尽,也许再过几年,西岩山及与此有关的景物会消失的更加踪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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