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爹说玉

正遇元旦节日，各商家造势，推出许多的优惠活动。我闲来无事，溜达了几家玉器店。回家谈了我的一些见闻，引发了俺老爹的大篇议论，他首先说玉器是中国儒家的产物，西方“自由民主”的思想与儒家思想是一对对立的矛盾。如果在头脑中充满洋奴哲学就不配佩戴玉器。

我的头脑被他的语言震得轰轰的，一生从没戴过任何首饰的老爹，原来是很懂玉的人。难怪他给我们家姐妹几个起名字，都要有个玉字。我们都没成大器，定是令老爹失望。但是，在他手里，我们可都是听话的人。爹说满大街溜溜的像黄鼠狼子一样的黄发人，他还知道他是中国人吗？你不要认为有中国国籍的身份证，就硬说他是中国人。为这事，我们家从没有敢染发的。爹喜欢看军事节目，我们家中曾有三人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只有我大伯因是汽车运输队长，幸存回家，大伯曾无数次，向他讲过入朝几年战争的艰苦经过。我记得大伯说，夜间出车，山路不好走，不能开灯，开灯就遭敌机轰炸，白天走过的桥，不知道已被敌人炸毁，连车带人跌进深沟里了，当从昏迷中醒来，先摸摸头还有没有。敌人投放凝固汽油弹轰炸志愿军指挥部，他亲自去看了，烧的什么都没有了。毛主席的诗：“江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其实当时是既没得埋，也没得革。每当有专家在电视上讲，外国的飞机如何先进，导弹如何厉害等等，爹就生气地说，说这些是在长中国人民的志气吗？人不要认为在电视上说两句就代表着国格。朝鲜战争时，我志愿军就没有好武器，但是，他们敢于乘着黑夜摸到敌人身边，与他们进行肉搏战。那才是真正的中国军人的英雄气概。俺爹从17岁教学，吃了四十多年的粉笔沫，留下了咽炎的老毛病，身体基本不能自理。但他看报纸、电视、听收音机的爱好一样不少。频频曝光教师糟践小孩的事，他气愤得说，“你不要认为挂着个教师职位就都是个人，现在都学西方赶时髦，西方人是狗，也学狗吗？”

每当爹气愤的发感慨的时候，我都要转变话题，让他那不堪一击的残弱病体少生气。不小心，我的夜访玉器店的见闻，引起他的一番震怒。我说，见不到白璧无瑕的白玉，见不到人工制作的美玉，既使有两件真正的翡翠，标价几十万元，不是销售品。热销品也被炒得不合理的天价。爹说现在社会上是许多骗子在瞎倒腾，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与玉打交道。我说机器制的雕工，明显粗糙不说，那些造型也不好看，象征龙凤呈祥、年年有余，十二属相，有方有圆的美好寓意的东西基本没有，尽是佛教的东西，戴在手脖手指显露的玩意。爹说再学西方自由下去，老祖宗的东西都忘了。由于是晚上逛店，还看到一种怪现象，有美女、有小嫚也在逛，她们在细心的挑选玉器首饰，然后有年龄不相称的男人在大手的为她们付账单。这事我没告诉别人，自己在心里想，这种人也配戴玉？这种满是絮状，既灰又青，没有透明的玉器，也许是专为这类人做的。

我们古人，万年前就会用玉配饰，古人戴什么玉，发出什么叮当声，用什么颜色，造什么型，什么地方要亮，谁为谁赠玉，把玉传给谁，都是有讲究的。大到国家的安宁，农业的丰收，灾害的减少，国家间的友谊缔结；中到家族的求财求官生子，小到老幼的爱护尊让，男女的私情，再小到女孩、男孩的品性修养，玉器这个全能的神圣物品，会把一切的美好寓意放在其中，在礼仪、祭祀、丧用、纹饰时发挥作用。

    中国美玉，它真的曾制止过战争，结交过两国友谊，它真的修炼过世世代代的童真男子和贞洁女子，它真的成就过世世代代的金玉良缘。难怪俺爹说玉石就是儒家，原来是古人写错了一个字，应该是玉家，难怪历代帝王必须要有玉玺，还要有玉石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