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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思不解话“上邪”

有些现象,至今都无法作出科学的解释,且不说那世界几大不解之谜,单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也会将你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多年前村里大嬷嬷“上邪”一事便是如此。

记得那年开春,我家院子里的苹果树刚钻出花骨朵,我嬷嬷正“咕咕咕”唤着她那十几只宝贝鸡,邻居家大娘便急火火地来寻嬷嬷,说是东胡同大嬷嬷“上邪”了。我那时小,只有五六岁,什么事儿都好奇,非缠着嬷嬷带我去。“不中不中,小孩子不经事,沾上了邪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不,就不……我就要去!”“去了可不许进屋子,只在天井里耍。”“嗯……

大嬷嬷家闹嚷嚷的,人们七嘴八舌,闹哄哄乱成一团……嬷嬷不让进屋,我只好扒开门缝儿往里瞧,只见大嬷嬷坐在炕上,一声长一声短地扯着嗓子叫,不是叫,说是唱更确切些,就像“发丧”时老娘们儿边哭边数叨,拖着长长的腔:“哎吆……馋死俺了!西胡同瞎老婆子的芦花母鸡呦,真是肥呀,那个肥屁股呦,那个肥大腿吆……

大嬷嬷口中的“瞎老婆子”,是俺胡同的五嬷嬷,听人说她小时候淘,弄瘪了一只眼睛。其时的五老嬷嬷已是满脸皱纹,像个核桃,而那只瘪了的眼恰如核桃上的一块黒疤,格外显眼。虽说五老嬷嬷长得凶巴巴的,可对小孩子特别好。她家屋后有两棵大枣树,枣儿又大又甜,我们等不得枣儿红便去偷摘,被大人发现后或打或骂,五老嬷嬷总是替我们讨情:“唉,孩儿孩儿孩儿么,哪有不嘴馋的?”等枣儿熟透了,她便一小瓢一小瓢地分给四邻,家里孩子多的再多分上几小瓢。

“砰”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只见大嬷嬷将双手往炕上一拍,眼睛上翻,又喊了起来:“就数那个瞎老婆子坏呀!俺就在她家鸡窝旁转了转,她就拿棍子打俺,不是人呀,不是人!还是宝他娘好啊,俺吃了她好几只鸡,人家也没说什么……

大家都说这是臊水狼子(黄鼠狼)附体了,得赶紧想个法子。还是二大娘心眼儿多,顺着话儿慢慢儿往外套:“是来是来,我们大伙儿都敬奉您哩!五嬷嬷老糊涂了,您老人家别拿她的怪。宝他娘那几只鸡您不是吃了吗,味道咋样?”大嬷嬷一听,两眼立即放出了光彩:“香啊!俺吃完肝心肺,又吃胸脯和大腿,真是好吃啊!就是那只‘茶豆子皮’太瘦了……”“对对对,瘦的没肉吃。俺家那只大红公鸡你见过吧,肥嘟嘟的,正想孝敬给您老呢,却不知送到哪里?”“嗯……就送到后场院的大仓库吧。”你看,这成了“精”的东西还会“托人言志”哩!

生产队的后场院确有一个大仓库,里面放一些用坏了的犁耧耙杖,再就是一些废弃的车轮子、破罐子什么的,已很长时间没人进去了。莫非这兴风作怪的畜生就藏身此处?

几个青壮年拿了棍子、铁锨摸进了仓库,蹑手蹑脚四处寻找,有几个胆大的妇女也跟了进去。“快看,在这儿呢!”还是二大娘眼尖,最先发现了它。墙角乱棍丛中,一只浑身黄毛的大黄鼠狼正闭目酣睡哩……

大爷爷抬起棍子就要戳,被众人死力拦住了。“千万别弄死它,弄死了,你家孩子他娘的病也就好不了了。你没见三队里的长山……”长山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一年前也曾“上邪”,因为他大哥打死了“附体”的猞猁,长山自此一直疯疯癫癫,净说胡话。大爷爷双手紧攥木棍,鼓着两个犍牛眼愤愤不平:“人还治不了畜生了——恁说咋办?”“杀只黑公鸡扔给它算了,权当是破财免灾,再说黑公鸡血也辟邪……它知道我们晓得底细了,自然就悄悄溜走了,你内人的病自当也就好了。”

大爷爷无法,只好一一照做。说来也怪,大嬷嬷的病第二天就好了,与常人并无二致。只是人们再问她病中言行,却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似乎啥事也没发生过。

几十年过去了,再也没见过谁“上邪”。是黄鼠狼们丧失了“法力”,还是现代人增强了“免疫力”?亦或兼而有之。但当时目睹的实实在在的事情,便是今日仍是迷惑不解。

自古道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脑子转速飞快的柏拉图同志,当年站在某个山洞里目瞪口呆地面对自己的影子时,有那么一刻工夫儿,也曾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自语:他娘的我就奇了怪了,究竟眼前的这个影子是真实的?还是洞府外面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呢?

(编辑:家乡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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