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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开新族 走近修脚师之二十一

二十一   困境“下海”万启珍 柳暗花明恰逢春

 

8月14日,接近中午时分,姐姐、世新、我和开新一行四人穿越雄伟的荆州长江大桥,前往公安县埠河镇拜访开新族的另一个第三代传人——世新的徒弟万启珍,也就是大家习惯称呼的万小妹。

埠河镇地处公安县北端,位于长江和虎渡河的环抱中,与荆州市区一桥相连隔河相望,物产丰富,商贸活跃,人杰地灵,交通便利,素有“七省通孔”之称,著名的荆江分洪进洪闸——北闸坐落其间。

前面已经交代过,万小妹是姐姐小时最要好的同学张小娥的小姑妹,姐姐最困顿最无助的少女时代,是张小娥伸出了援手,给她以精神上莫大的支持,四月春风一样的温暖,一直相伴着姐姐走出了心中那片阴雨连绵的沼泽地。这份雪中送炭般的友情,影响着姐姐,对于以后的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铭刻在心,念念不忘。

我们的车子到达万小妹的开新族修脚店时,她正在忙碌,见了我们如见亲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姐姐让她先忙,不要分心。我们在一边聊天等着,姐姐轻轻对我说,当年的张小娥鸭蛋脸形面容姣好楚楚动人,梳两条大辫子,叠得非常好看的双眼皮,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肤如凝脂白里泛红。当时张小娥的家境非常好,父亲和哥哥在砖瓦厂是人人羡慕的实权派(车间主任),她哥哥曾经对于妹妹和不仅人长得丑,而且是四类分子的女儿罗丫头关系这么铁表示过不解,但张小娥总是坚定地站在好朋友一边,丝毫不被别人的言论看法所左右。后来,张小娥也同姐姐一样下了岗,也同姐姐一样为了生计贩过水果,很能干,但天有不测风云,无情的病魔还是硬生生夺去了张小娥年轻的生命,说起这些,姐姐唏嘘不已,非常伤感。万小妹也插话说嫂子的确漂亮,当初嫁她家时还是高攀哥哥呢,小万的哥哥工作很好,万家人当初不太支持这门亲事。拉了一通家常,一起感叹命运的无常,世事的沧桑,人生的很多无奈。

“别伤心了,张小娥在天之灵看到你们两家子现在关系这么好,一定会很欣慰的。”我拉了拉姐姐的手臂安慰着,继而笑道,“当年的丑小鸭这不变成了白天鹅了嘛!”

“哈哈!”姐姐回过神来,开心了,“英子就是会说话,你这一夸,我都高兴得找不到北了!”

“找不到北,这不咱找到南来了嘛!”我这嘴也蛮跟得上趟儿。

这会儿,万小妹手头的活儿告一段落,姐姐问:“小妹,附近有没有僻静的地方,咱坐下好好聊聊。”

“好!那赶紧关门,不然一会儿来人,咱又走不了了。”小万说。

找到镇上一家颇具地方特色的酒店,小万看了一圈儿,要杀武昌鱼招待我们。“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毛主席他老人家都赞不绝口闻名天下的武昌鱼,俺也极想原汁原味儿地一饱口福。

趁还没有上菜,我们围着圆桌开始闲聊。

“最近生意不错吧?”姐姐说。

“还行!”小万十指向上揸开,来回甩了几下,眉飞色舞,像小孩子似的一脸得意,“这不,今天刚开门不到两个小时,九十元钱又到手咯!”

“听姐姐说你家双胞胎宝贝都考上了名牌大学,很厉害呀!”我夸赞着。

“呵呵!”一提这个话题,小万高兴得合不拢嘴,“两个小子还算争气。”

“他们正在哪所学校读书呢?” 

“大的朱明聃考的武汉纺织大学,先读了三年,服兵役到部队锻炼去了。小的朱明潭正就读四川大学,准备考研究生呢。”谈起两个儿子,这位母亲眉眼间都漾着笑意。

“都是挺牛的大学啊!”我夸着,真诚地说,“你前些年的辛勤付出没有白费,哥俩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这还不得感谢大姐?”万小妹看看一边,“大姐是俺一家的恩人呀。”

坐在我对面的姐姐眼中轻轻盈笑,边嗑嫩莲子边看她,说:“当时还给你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呢,你娘家人也不太支持,换作别人动员你也不会来,现在尝到甜头了吧?”

“是呀,当时没有本钱做生意又急钱用,犯难着呢。当初好多人听到我学这手艺,很不理解,放着国营农场的工作不做,学什么修脚,简单是不可理喻。当时,心里还真点打退堂鼓,幸亏听姐姐你的,终于坚持下来了。实际上,我从中得到了很大利益,事实证明我没有走错。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干这一行。”小万笃定的语气。

“还得感谢你两个宝贝儿子吧?没有他们,你也不会舍弃原来那旱涝保收的工作。”我说。

“哈哈,这话也对,我88年招工到荆州江北农场,那可是由省劳改局直接管辖的国营单位,多少人梦寐以求啊,随着他们的长大,越来越发现,这份工作成了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鸡肋了,两小子像饿得嗷嗷叫的小老虎,都等着花钱,砸锅卖铁也供应不起他俩去好学校读书呀,……”万小妹大笑。

“这铁饭碗打碎得好,你这是找到了金饭碗。在这镇上,你手艺应该再没有第二家相竞争吧?来就诊的多吗?”连续采访的几个对象,在乡镇一级修脚的这还是第一个,不禁怀疑,基层到底有多少老百姓有保健意识?我知道,农村的平民百姓收入低,观念也较陈旧,不是被顽症折磨得受不了,是不会去医院的,一般能捱就捱能拖就拖,修脚店是不是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

“咱觉得自己没有脚病,不等于别人没有,这个群体的人数还是不少的,生别的病可以到医院或卫生室治疗,而这脚病不行,必须到专业的修脚店,方圆几十里慕名而来的患者很多。我的手艺呱呱叫,镇上的领导都来找我修。”言语之中小万的这家修脚店在当地很有声誉和信誉了。

谈到当初学修脚时,万小妹说她就像怀儿子发生妊娠反应那样,一碰到烂脚,就想吐,前三个月没正经吃过饭,不吃肉,见肉就反胃呕吐,只吃稀饭和水果来垫饥。过了一个阶段,逐步端正了工作态度,联想到医院里的医生,再想想自己不是同他们一样嘛,慢慢感受到脚病患者的痛苦,认识到给患者治病是一项正当的神圣的工作,想通了后,转变了观念,什么样的病脚也开始修了。再说,脚用中药水一泡,什么异味儿也没有了,从前是自己的偏见心理在从中作祟。

谈到顾客群时,万小妹说,农村人没有特别厉害的脚病不来治疗,像是一些复杂的譬如肉刺(鸡眼)什么的,她给治好了后,有了很好的口碑,迅速传遍乡里,就把顾客给吸引了过来。由于精心治疗,肉刺这样的病例,至今没有一例失败。

“哈哈,你和世新同岁,她却是你的师傅,这里面世新也功不可没,她是把拿手绝活完全教给你了吧?” 

 “那是当然,世新不仅是我的师傅,我们还情同姐妹,有什么事我们之间会经常沟通。”小万很干脆。

谈到这个话题,一边的世新也参与进来,她俩共同语言多,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来越热烈,不一会儿,就丢弃了普通话改用方言土语,叽里呱啦,旁若无人,完全顾及不上身为异乡人的我。极力伸长了耳朵听,我也顿不开一个音节,怕坏了二人的兴致,只好放下笔作罢。

姐姐一看这场面,赶忙提醒这对兴高采烈的师徒,两人拿捏了几分钟,又不自觉地把我和姐姐置之度外了,完全陷入了专题讨论之中,姐姐只好给我当翻译。

她们谈到江北农场一个刘姓患者,两脚前后脚板上都长满了肉刺,创面很大。肉刺是个通病,也是个疑难杂症,一根肉刺实际就是一个肉钉,行路时就像光着脚踩在钢针上,是非常痛苦的事情,治疗时并不是说简单拔出来就行。到医院里通常的办法就是拔出肉钉,然后把创面缝合,但又往往长不拢,基本上没有根治的办法。这位患者找到这里时,小万说不用动手术,每根肉刺都连着脚底下丰富的毛细血管,连通的血液里有毒素,必须用中药将其敷出来,标本兼治,双管齐下。治了几次之后,这些让人烦恼的肉刺慢慢减轻以至于最后消除,小万善意提醒他以后注意一些细微的事项,争取以后不再复发,免遭这种病痛折磨,患者感恩戴德,对小万是说不尽的感激。

“是不是说修脚除了动用刀具外,用的中药水也非常重要?”我问。

“对呀,”世新说,“修脚本来就属于中医的范畴,它是中医外治的一种,除了修脚刀手法的运用,各种中药的炮制也至关重要,如脚气水、泡脚水、拔肉钉后涂的药水都很有讲究的,两者缺一不可,这也是开新族顾客盈门的重要因素之一吧。”

“我记得曾师傅说当年在武汉学习,从她师傅那里学会了配药的秘方,后来,她又同老大华脚医室的姐妹们进行了研制创新,你们是传承的那一套吗?”

“曾师傅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我们所学绝活,但你知道,凡是病毒都有抗药性,随着时间的发展,它会一代又一代地发生变异,如果不更新药物,旧的药物旧的配方就不能适应新形势的发展。我们对于治疗脚病的药物研制不能停滞不前,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在原有基础上推陈出新,必须做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也是曾师傅一直灌输给我们的思想,十几年来,我们努力在实践着。”

“那是不是说凡是开新族联手的修脚店都统一使用这样的中草药水?”我继续穷追猛问。

“是这样,小万,咱忙得好久不见了,呆会儿你再说说还发现了什么好办法。”看服务员开始端菜上饭了,世新把目光转向了万小妹说。

小万忙说:“行,吃过饭,咱师徒俩再进行深度地讨论、沟通。”  

          

                           我与万启珍(右)与罗世新(左)

          

                              我与万启珍(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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