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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忧伤

                                                    

柔和的灯光下,宝宝终于睡着了。淑娟看着外孙恬静的小脸,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只有在睡觉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才会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淑娟活动了一下身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忙碌了一天,感觉浑身酸痛。唉,老了。
       感觉有点口渴,淑娟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出房间。看见女儿房间的灯已经关了,淑娟没有打开客厅里的灯,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线在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然后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女儿和女婿已经睡下了,不想因为自己打扰了他们。喝了水,躺在床上,米黄色的灯光暖暖地照着,淑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倚着床头坐了一会,淑娟起身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套红色保暖内衣,放在床上,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在米黄的灯光下,这夕阳红的颜色看起来比白天更美。

这是去年过生日时,他送的生日礼物。他说:“送你一份贴心的温暖。”

淑娟笑着说:“太红了。”

他说:“就要这个颜色,最美不过夕阳红。红红火火才像新娘子。”

淑娟就红了脸说:“谁给你当新娘子。”

他盯着淑娟说:“你说呢。明天我也去买一套红色的,陪着你一起穿,这样才好。”

淑娟抿着嘴笑了,想象着他穿上红色保暖内衣是啥模样。

他说:“等我一年吧,一年后,做我的新娘。”

淑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他的承诺,她信。

她已经一个人孤单地走了七年,现在,离幸福只有一年的时间,她等。

淑娟的丈夫在七年前患肝癌去世了。当时,女儿正在读高中。

曾经,有很多热心人给她牵线搭桥,淑娟都一一回绝了。整个人还在悲痛里浸泡着,很难接受另一段感情的开始。

淑娟坚强地一个人担起了生活的重担,更多的是因为女儿。丈夫去世了,自己再婚,会让女儿产生失去家的感觉。这几年,她把自己全部的爱都倾注到女儿身上,减轻女儿失去父亲的悲痛。

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让淑娟失望,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山东大学。毕业后,为了守在淑娟身边,回到淑娟居住的城市参加工作。女儿恋爱、结婚、生下了可爱的外孙,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小家。

淑娟这时才开始觉得一个人形影孤单,很冷清。介绍的人不少,若只是为了找个伴,又觉得太委屈了自己的情感。淑娟一直犹豫着,直到他的出现……

他比淑娟大八岁,有两个儿子。当过兵,曾在武警某部任职。妻子在10年前得了一种怪病,身体慢慢失去知觉,最后像植物人一样,一直处在睡眠中,整整八年。

在妻子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他天天照顾着不能自理的妻子还要照顾两个上学的儿子。下班后,给儿子做饭洗衣服,给妻子按摩擦拭身体,然后看着妻子输液,每天都要忙碌到很晚才能躺下休息。

两个儿子读完高中,考上大学后,他工作之余的时间都给了已经昏迷的妻子。两个儿子毕业后,大儿子回到了他的身边工作,小儿子留在了北京。他里里外外张罗着给两个儿子都成了家,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每天照顾妻子时,他就把儿子的事情说给妻子听,虽然她没有一点的反应,但是他觉得她在听。他一直期盼着,哪天回家的时候,妻子已经醒来了。

做医生的朋友说,妻子是个奇迹,八年前就下了病危通知,她却一直这样平静的活着。他在耐心地期待着妻子创造下一个奇迹。

他爱好丹青,喜欢收藏和临摹,陪妻子的时间里他坚持在家里创作国画。他说:“绘画可以抛却烦恼,使内心宁静。”

后来,他的作品在当地小有名气,慢慢有了前来求画的人,多了许多喜爱丹青的朋友。有一幅国画作品已经被国际奥林匹克博物馆收藏。

    淑娟的姐夫和他是多年心心相惜的好友,对他的经历和为人非常了解。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为了妻子远离了外界的繁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悉心照顾,让熟悉他的人都深深地敬佩他的文化修养和品格。

终于,妻子还是离开了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给他一直期待的惊喜。

他的意识里很难接受妻子已经离开,每次回家还像原先一样,急急忙忙跑到床前,看看她是不是醒来了。猛然看到空空的床,他才会想起来,她已经走了,这时,悲伤会猛然从心里涌出来,撕扯着他的神经。

人品是最好的名片,妻子去世还不到一个月,提亲的人就已经络绎不绝。伤心的他还不想谈及这件事情,手机关了,电话拔了,躲避着这些热心人的好意。

为了逃避,淑娟的姐夫带着他来到淑娟居住的城市,让他走出来散散心清静清静。

淑娟早就听姐姐姐夫说起过这个人,接风的宴席上,第一次见到他,整洁的外表,得体的言谈,有点落寞的神情,都让淑娟觉得很亲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先只是欣赏他的人品,没想到他竟然长得这样儒雅有型,淑娟突然觉得自己脸红了。

年过五十的淑娟,容貌依然清秀美丽,一言一行都流露出女人的善良与柔美。这几年的伤感让她身上有着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因为了解淑娟的性情,姐夫觉察出了淑娟的微妙,不由得心里一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两个人很般配啊。

晚上,在宾馆休息的时候,姐夫向他详细介绍了淑娟的生活遭遇,在博取了他的同情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感觉淑娟这个人怎么样?”

他想了一下说:“挺好的,觉得很善良很贤惠。”

离开时,姐夫很自然的让他们互留了联系号码,并语重心长地说:“都是不幸的人,在需要倾诉的时候,可以互相说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打来第一个电话。那天他喝多了酒,拨通电话时有点语无伦次,淑娟听了很久,才知道这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他抱着话筒哭,呜呜哭得像个孩子。淑娟也哭,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懂。

慢慢的电话多了,从简单的问候,到自然而然地款款而谈,两个人都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如果哪一天他的电话没有打进来,淑娟就会坐立不安的等待。电话的铃声一响起,淑娟就快速地跑过去,雀跃的就像个小女生。

去年淑娟过生日的那天,他来了。淑娟和他一起站在女儿面前时,就像是初中早恋的女孩一样忐忑。她介绍完了小心地看着女儿的脸,就像是带着对象回家等待父母的裁决。

懂事的女儿看懂了妈妈的忐忑,喊了一声伯伯,就搂住了淑娟。在她耳边说:“能让大姨和大姨夫看好,能让我妈陷入情网的人,肯定错不了。祝福妈妈。”淑娟不好意思地笑了,眼里噙着泪……

这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切蛋糕,陪着淑娟去逛街。他说了很多幽默的话,逗得淑娟和女儿一直笑。他给淑娟买的保暖内衣,选了夕阳红的颜色,夕阳红,多美的寓意啊。就是在这一天,他给了淑娟承诺:“给我一年时间,我为她守节一年,然后,开始属于我们的新生活。”

       一年原来是这样漫长。淑娟一天一天盼着。期间,他对儿子说去写生,来看过淑娟两次。

第一次是四月份,那天早上淑娟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头晕目眩,喝了点小米粥就和衣躺到床上。北方春来晚,三月份停止供暖后,家里的温度一直保持在13度左右,有点阴冷。淑娟蜷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飞起来,在空中旋转,晕眩的喘不上气来,她拼命地挣扎,又抓不到可以固定的东西。自己意识里还想:做梦了?可是,使劲睁眼又睁不开。

这时,“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在耳边响起,一开始很遥远很遥远,就像是飘在天边,慢慢地近了,敲醒了淑娟的神经。她猛地睁开眼,感觉身上一身的汗。

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淑娟缓慢地侧过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分机很虚弱的问了一声:“谁呀?”

“你怎么啦?听声音好像生病了?”电话里传出他急切的声音。

“没事,有点头晕,躺会就好了。”淑娟有气无力的说。

“这个年纪头晕可不要大意,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你告诉女儿了吗?”

“没有,外孙还小,她劳累着呢。我躺会就好了,没事的。”

“哎呀你这人。听话,先给女儿打电话让她陪你去看病,我马上就过去。”

淑娟挂了电话,并没有给女儿打电话,这些年她习惯了一个人挺着。外孙吃奶呢,女儿要是紧张上火,孩子就会跟着上火,一想到这里,淑娟又闭上眼睛,自己在心里想:没事,别大惊小怪的吓着孩子。

淑娟半睡半醒中听见敲门声,一开始很轻,慢慢加重,最后有点急促地“梆梆梆”地响着。淑娟起身披衣服一下床,就觉得晕眩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了,扶着墙闭上眼睛。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来“叮铃铃……”淑娟蹲下身子,扶着床头柜接起电话:“喂?”

“是我,女儿不在?你能下床给我开门吗?”

“你等会。”

淑娟站起身,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打开门。他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提着一个简易的旅行包。

“去做过检查了吗?”一进门他就急切地问。

“没有,不要紧的,躺几天就好了。”

“中午吃饭了吗?”他放下包扶着她走进卧室。

“没有,吃不下。”

他扶她躺下,然后站起身:“你先躺着,你家的钥匙在哪?我出去一趟。”
    “门口的鞋柜上。”

听见他开门出去了,淑娟闭上眼睛,晕眩的感觉一直在折磨着她,顾不上问他要去哪里?一会听见门响,他的脚步声直奔卧室。

“慢慢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没等淑娟说不去,他已经抓起淑娟的外套站在床边,把淑娟扶起来,帮她穿上外套和鞋子。

“赶紧的,出租车在楼下等着呢。”他不由分说,半扶半拥把淑娟架下楼,架到出租车上。

“血压高引起血管堵塞,致使脑部神经痉挛。你们来的及时,没有形成栓塞。住院治疗吧。”虽然淑娟头晕得一直想吐,可是,主治医生的话她还是清清楚楚的记住了。

淑娟让他给女儿打电话,让女儿过来帮着办理住院。他笑了一下:“知道你没事,我放心了。不用女儿,我肯定能把你照顾的好好的,跑医院,照顾病人,我才是行家。”

一周的时间里,他白天黑夜都在。女儿倒是像外人一样,过来看看就急急忙忙离去。她知道,女儿的工作正开启了一个新项目,脱不开身。

他确实会照顾人,淑娟在心里想。每天早上他都会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擦手。去街上的快餐店里给淑娟买来香香的小米粥,时令小菜和馒头。然后,就像是哄小孩一样一口一口喂给淑娟吃。刚开始淑娟没胃口,真心的不想吃,他就用勺子把小米粥送到她的嘴边说:“乖,听话,喝了这一口。”

淑娟碍于面子,喝了一口,他就开始劝第二口:“乖,再喝了这一口。”

淑娟就笑,像小孩一样说:“不喝了,不喝了,不要喂了。”

他不听淑娟的,继续一口一口的喂到嘴边:“就这一小碗,喝上它,对你身体有好处。”

后来的几天里,淑娟的“不喝了,不喝了”,是故意的。她喜欢他喂她的这种感觉。

淑娟出院后,他就要回去。淑娟心里非常想说:“可不可以不走了?”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到家后来电话报平安。

淑娟知道,如果可以,他不会走。不让他为难,等候就是最好的爱。

第二次来看淑娟,是秋天。天高云淡,神清气爽,街道两旁的栾树穿上了鲜艳的衣服,法桐的叶子变成了好看的金黄色,已经有落叶飘啊飘的。他敲响了她的门,带着像秋天一样的笑容。他说:“看看那个孩子变成什么样了?”淑娟就一直抿着嘴笑。

这几天里,两个人一起洗衣做饭,饭后一起去街上散步,走在色彩斑斓的晚秋里,就像年轻的恋人一样,有着无言的默契也有着难舍难分的甜蜜。

分开的日子里,电话就是两个人的鹊桥。

“叮铃铃”他打过电话来,问:“吃饭了吗?今天吃的什么?说给我听听。”她就像是报菜名一样认真地说:“鸡蛋炒西红柿、花生芹菜,醋溜白菜。

   “叮铃铃”她打过电话去,说:“天凉了呢,该穿秋衣秋裤了,找出来了没有?”

他就调皮地说:“还没呢,要不,你来找吧。”

晚上刚要休息,电话响起:“早点睡觉,我看见你熬夜了啊,要好好爱惜身体。”

她在这边就笑:“你也没睡觉呢,还说我。”

两个人就像孩子一样呵呵呵地笑起来。淑娟感觉这样的夜晚真美啊,月亮笑了,星星也笑了。

   一年终于过去了,他找个时间与两个儿子谈起淑娟。

大儿子和儿媳互相看了一眼,说:“爸,我妈不在了,你要是觉得孤单,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有孙子闹腾着,你就不觉得冷清了。”

“你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就不去了。想找个人住在一起,主要是为了平时能有个照应。”

“爸,你考虑过没有,老年人再婚有多少麻烦。爸,日常生活中,工资怎么分配?这期间她生病了怎么办?谁照顾?你照顾妈妈还没照顾够?生了大病花钱怎么办?爸,这事你要三思啊。

“爸,照顾自己的老人,说不出怨言,我们可没有义务照顾别人。”

“这房子是我母亲留下的财产,我不希望别的女人住进来。”

大儿媳说话从来是直来直去:“爸,如果那个女的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怎么会单身七年了?别被别人骗了就好。爸,她姐姐知道咱的家底,谁知道她图的是什么。”

远在北京的小儿子听说后,非常婉转地说:“爸,你和我妈的感情一直是我们心里的楷模,是当地人的佳话。爸,不要打破您在我们心里的形象。”

孩子们的轮番轰炸,他选择了沉默。他曾经试图说自己和淑娟真的是两情相悦,性情相合,动了动嘴唇,没说出来。说了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孩子们觉得自己有点老不要脸,假惺惺,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对不住了妹子,我食言了。孩子们都不同意,没有给我回旋的余地。你自己保重吧,这份情意,我放在心里了,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报答吧。”

这个电话打的非常心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割着两个人的心。

淑娟破天荒的没有哭:“你说的,我听懂了。听孩子的吧,不要为了我和孩子们翻了脸。翻了脸,我们在一起心里也会堵得慌。以后老了怎么办?还要指着孩子们哪。”

淑娟突然觉得,爱情,对于年轻人来说,是神圣而美好的;对于老年人来说,是一个很难启齿的字眼。

淑娟活动了一下身体,叹了一口气:这年头谁还相信爱情,可是,自己心里这种难以放下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女儿知道后,心疼妈妈的感受,非让淑娟住到自己家里。白天忙忙碌碌就过去了,淑娟就害怕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

夜又深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整个世界都被催眠了。淑娟听见不安分的寒风在用自己的凛冽袭击着挑逗着黑暗中的生灵,时时地发出一种低吟,就像冰冷的冬夜在诉说着心里的痛楚。

万物都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淑娟在心里想。

自己心里也有着这样的痛楚,时不时地在心里折腾一番。就像现在,痛楚在她心上用舌头舔呀舔的,让她无法入睡。

女儿这时正甜甜地睡着,嘴角微微翘起。回家晚了,看到妈妈带着儿子在睡觉,就没有打扰。简单洗漱了一下,轻轻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就回到自己房间睡下了。

女儿想:“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和妈妈说。”

女儿今天有点累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女儿和淑娟说:“妈,单位今天有客户来,中午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做饭吃,不用等我。晚饭也有可能不回家吃,还不确定。如果不回来,你不用等。”

淑娟知道女儿忙,就说:“知道了,你去忙吧,开车小心点。”

女儿今天要去办件大事,为这件事她考虑了很久,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她开车驶出自家的小区,没有去单位,而是沿着外环路出了城。

冬天的早晨醒来晚,七点多钟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朦朦胧胧的灰白色有雾气氤氲着。女儿的车速不疾,很平稳的行驶着。女儿今天穿着一件浅桔色的毛连衣裙,灰色的打底裤,一双齐踝的短靴。脸上化了一个淡淡的妆,齐耳的短发飘逸顺滑,即有着职业女性的干练又有着知性女人的优雅。

九点钟,女儿的车子停在了另一个城市的中百大厦停车场。十点半,女儿拎了几个手提袋从商厦出来,上车直奔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在‘犀牛角’的西餐厅外停好车,女儿去了二楼的雅间。十一点十分,女儿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嫂子,我已经到了,用不用去接你?”

“嗯,好。不用,我下班后就过去。”

“二楼,206.简爱”

“好的。”

女儿点了两份牛排,甜奶,水果沙拉,面包片,要了两杯咖啡。告诉服务员,不急上。服务员给女儿倒了杯白水,然后离开。女儿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等。

十二点三十分,敲门声一响起,女儿就赶紧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的女子穿了一件灰色的毛呢外套,黑色的打底裤,齐踝的短靴。竟然和女儿一样的发型,一头齐着耳垂的短发,有着一股清爽干净的韵味。

“嫂子?快请进,快请进。”女儿热情的拉了门外的女子进门,然后呼了服务员上餐。

“嫂子,占用你的时间了,有些话我想和你当面说说。妈妈和伯父的事情,你们有担心和顾忌是对的,换作是我也会这样想。嫂子,我妈对伯父是真感情,虽然说分手了,可是她放不下,人越来越憔悴,我这个做女儿的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嫂子,既然两个老人情投意合,就让他们在一起吧。我妈有工资,生活费用不用担心。家庭财产可以去公证一下,伯伯的所有财产都是你们的。我妈以后如果生病需要照顾,我可以接回家,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只是不忍心看妈妈痛苦,想让妈妈有个幸福的晚年,不是把妈妈推出来不管了。”

“妹妹,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说话喜欢直来直去,这些天看到爸爸就像丢了魂魄一样闷闷不乐的,我心里也是挺难受。当初是我们提出不同意才分手的,我们拉不下脸再去和你们提这件事情。所以,妹妹打电话约我,我没犹豫就答应了。”

女儿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嫂子是个爽快的人,分手的时候和女儿说:“你回去和姨商量一下,我回去和爸爸说说,咱选个日子,让爸爸把姨娶过来。”

女儿拿出在商厦里买的礼物:“嫂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买了点小礼物,希望你和孩子能喜欢。”

“妹子,你太客气了,这事,应该是我们负荆请罪才是。请姨原谅我们,等我们当面给姨赔礼。”

“嫂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罪不罪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的,好的。听妹妹的。路上开车慢点,有事电话联系啊。”

下午四点女儿回到单位,一堆的表格在等着她。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看到妈妈在陪着儿子睡觉,就没去打扰,害怕儿子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要抱抱,兴奋起来就更不容易入睡。开门冲着妈妈摆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妈妈点了下头,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本来想等等妈妈,可是躺到床上就睁不开眼了。只好在心里想:“先睡吧,明天再跟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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