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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闻天籁 柳月两篇

夜闻天籁#1

                                 (散文诗)

   昂起失眠的头颅。

   品住那瞬间的呼吸……

   去竭力的聆听,再聆听。那不仅仅是淡淡的沉默。那些来自于青萍之末,惟妙惟肖的佳音与奏鸣,那些呼唤未来的高昂晨曲。私藏在吝啬的时刻里,充满了虔诚与期待,向往与憧憬。

   虽然有时候显得若有若无,明明灭灭,恍恍惚惚,但依然起伏跌宕,其信乃真,其真乃诚,其诚乃大。

     撇开于人间罕见的贪婪,去采集那广袤的神明之火。沿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常规。我们看到的却是: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的现实。无奈,我们终于被带入了:“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潜规则中。

    从此,精神荡涤的天宇之间,乾坤之间,阴阳之间,浩渺之间,有无之间,新旧之间,长短之间,上下之间,高低之间……永远在切磋,永远在对话。永远在博弈,永远在发展。

      再进一步聆听,或过于幻想,或过于旖旎。看起来是一发千钧,而又往往是悬于无所谓之中。这不正是大与奇的缘故吗?

      顺着淙淙的流态(道的形象),品不够的千姿百媚,道不完的万象俱寂。那不正是我渴望已久的天籁吗?是她,就是她。

      天俱智能的万物,在她营养的襁褓中,悄悄地孕育与孵化,诞生与落成。

   今天,就是今天,踏着他的脚步,送走了无数个夜晚,又迎来了若干个黎明。

 

 

              #1据《庄子齐物论》曰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即天然之声。

 

          柳月

                            (小说)

   柳月是她的乳名,她说:“妈生她时,正好月挂柳梢,为图个吉利,故取名叫柳月。”

   认识柳月还是那年冬天,我被火线入党后,从教育战线,调到某工作组。参加村里的斗,批,改。也是运动的后期,“抓革命,促生产”喊得雷响的时候,我们工作组共四人,组长姓张,三十多岁,精明能干,不过人也厚道,办事挺主持正义的。组员老刘小张和我,虽然大家不是从一个单位来,但是特殊的环境,特殊的任务。在“阶级斗争的战壕里,”接受再教育的前提下,工作还是合得来,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

   那时候叫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在农村,生活尤其困难,需要吃派饭。为了减轻群众负担,我们分成两组,我和老刘一组。

今天这家做派饭的户,屋里拾掇的挺干净,饭桌放在正间地上,矮桌低凳,上饭的是个不足三十岁的小媳妇,看来结婚也不过五六年,没生孩子,手脚道挺利素的。我们还没到,饭菜早已做好,一盘熬白菜,一盘小咸鱼,还有炒虾酱和土豆丝。说实话,这是农村最高级的饭了,按照惯例,村干部不能陪。桌子的另一头,用柳条编织的干粮篮子,篮子里盛着几个用玉米面做的帕谷,也有叫窝窝头的,香喷喷的。附上用一条洁白的饭巾盖着。

陪我们对坐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秃头老汉,瘦巴巴的,两只眼睛直转悠。很有神,局促,不大说话。我们也不大说话,都怕对方摸了底,一句话,提高紧惕。

那个打扮的很显眼的媳妇,倒很热情,一边收拾着灶前的柴火,一边给我们讲:“饭菜不好,多将就点,今天不是集,没处买。都是现成的,你们都是领导,到这里也不容易,慢待你们,我们心里也不忍,先坐下,喝水,喝水,又回头批评她的男人,“简直是个木头疙瘩,连句光棍话也不会说。”说着就去倒水。

“抽吧,这里有烟。”她的男人勉强的挤出了一句话,然后把一盒金鱼牌的香烟打开放在桌子上。我和老刘都说不会,他也不再客气,自己使劲的抽了起来。

   饭后,趁机离开此地,我说要去大队办公室开会。没想到那媳妇,又催着叫多喝点水,现在又不到十二点,大队还没开门呢。

   看此人这样热情,我想,该不是人们讲故得那个柳月吧。特别是在阶级斗争这根弦上,人们传说的“美人计”故事太多了……我又增加了几分要走的决心。

   她又敏感的说:“我看你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不是什么从北京来的。”她看问题很尖锐,说的也一针见血,我们确实是本乡本土的,文化素质也不高。“去年那个工作组,一进村就大叫大喊,他们是从北京来的……结果不到两个月,就调走了,你看你们这些人实在,工作准能干得更好。”

后来我想,那个年代,说来好笑,为了增加“震慑力,”什么大说什么,“拉大旗作虎皮,”纯粹是“假冒伪劣。”拿着大人物,吓唬老百姓,还脸不变色心不跳呢。当时我也感觉到,这女人见识多,胆量也大,恐怕待久了是非多。给老刘一个眼神,我们就离开了。

时间久了,我才明白。第一次吃派饭的那家。就是柳月的家,那个过分热情的小媳妇就是柳月。

后来,我分析:村干部为了侦探我们工作组的火力,把我们推上了前沿阵地。

回想那天饭后,不知啥时,她男人不见了,据说去建桥连了。柳月送我们出门。到门口她悄悄的说:“出门在外,,洗洗补补的不方便,如不嫌,我可帮助你们做。我下意识到看了一下裤脚,由于昨天沤绿肥,粘了两块不大的泥巴,没顾得上洗呢,很显眼,尴尬地笑笑说:不用不用,习惯了,我自己能处理的。”心里却在想,沾上泥巴不要紧,可别沾上资产阶级思想。万一沾上了,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不过那人,倒还不错。

我们进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摸清村里的基本情况,划清阶级界限。结合斗,批,改根据阶段的特点,发现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指导面上的工作。我们所驻的村,叫小王村,全村共有88户,没有地主,富农5户,中农35户,贫农20户,下中农15户,佃户8户,其它未挂牌的5户。支部书记已被打倒,村里的工作由村会计和造反派头王春田负责。历史问题有两个,一是被打倒的支部书记王可家,因家庭生活困难,当过几天国民党兵,后因病当了逃兵,去了东北,解放后,回家当了支部书记。二是富农王克善,土改后,一直存有幻想,利用夜晚,把自己分出的土地上,砸上了两个橛子,被人发现后,进行了批斗,做过一年劳改,被定为历史反革命,管制劳动。

再就是现行反革命了,有作风问题的,有小偷小摸的,有投机倒把的,有假公济私的。等等,需要我们进一步澄清。逐个落实,上报,批复,发落。

当时,我也曾经问过村干部,为什么第一次就把我们派到他家去吃饭?村干部回答说:“派饭,派饭,挨着排,这是小王村的规矩。”作为一个刚加入组织的青年队员,不能不敏捷的作姿态,争取主动。阶级斗争可重要了,张口说,什么错都可以犯。唯有阶级斗争对错不能犯。这次自认倒霉,下次一定警惕。

村里还有一个户,未挂牌的赤脚医生,据说原先曾当过教师,在校和一个女教师胡捣鼓,被扣上作风不正的帽子,下放回家了。这个人很聪明,又有文化,回家后又学了中医,也能打针开药,三里五里的找他看病的不少中西医都明白。三里五里的找他看病的人不少。所以向他家送钱送礼的多了。是啊,谁不巴结医生,包括达官富人,甚至皇帝老子。不用说造反派村干部,都敬他,怕他,用他,开会让他参加,有事找他商量。他有个老婆也很有名,外号称黑牡丹,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头头是道,对丈夫也惯,百依百从,在村里搞妇女,弄的无人不知,尤其跟柳月到了公开秘密的地步,纷纷扬扬了。

当时我们扬言有什么问题,就处理什么问题。不定调子,不打棍子,先把问题记下来,以后在慢慢清理,人们对男女关系颇有敏感。大都兴趣,为了找到突破口,先从赤脚医生开始,找他谈话。

在村办公室里我问:“根据群众的反映,你有严重的作风问题,你知道吗?”我开门见山。

“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你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要不把你交给革命群众,那你可就惨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不说,还要受皮肉之苦。”他低着头,一直在抽烟。我接着说:“眼前就两条路,任你选择。”

他瞅了我一眼,屋里没有他人,就吞吞吐吐的说:“我知道我有作风问题.”.

“你和几个女人好过?”我直接的问。

“大约五六个吧,那些扯扯拉拉的就不算了。”

“这村里几个?”“三个,全是历史的。”我说:“要现行的”。他说没有,我放大了声音:“真的没有吗?”“让我再想想,有,那次和柳月。”“哪个柳月?”“就是头一天,你们在她家吃饭的哪个柳月。”他的脸色唰的变了。变得黑沉起来。多时没有再说,我是学过新闻报道的,写新闻的四要素,还记得清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缺一不可,材料也是如此。

“在什么地方?”我追着问。

“有时候在她家里,有时候在我家里。”他不打艮地回答。

“多长时间了?”“两年多了。”“这是整改,一定要把问题搞清楚,争取上级的宽大处理。”我又把尚方宝剑亮了一下。

我不解的问,“你老婆知道吗?”

“知道,她不但不管,还支持呢,”祂诙诡的一笑,我想,这地方不大,也够开放的了。我说,我准备把这个事情,跟你老婆谈谈。

隔了几天,正好轮到他家吃派饭,饭后赤脚医生,出门出诊了,老刘被一个群中=众叫去,处理民事纠纷,剩下我一个人,刚要出门,黑牡丹一旁开腔了,“老赵呀,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谈谈吗?现在说吧。”我吱唔了多时才说:“你的男人,背后做了些乌七抹黑的事,你知道吗?”

“你说的是女人嘛,知道,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样,好耍心特多,拿他没办法,他把那种事看成是自己的能耐。幸亏我不跟他计较,换换人早就拜拜了。”

等了一会儿,他又说:“你看人家长得好,咱长的黑,配不上人家嘛,只要不离婚,也知足了,这也是我太惯他了,有时候,他把女人领回家一起睡,我也满心伺候,也不烦心,也不吃醋······,装不知道的。”我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没法收场。就摆手把她制止了。其实村里早就风传了,“家里不吃肉,猫叼不出肉皮来,”赤脚医生的风流韵事,说起来一串一串的,早已不是什么爆炸性的新闻了,只是他在夸老婆时,走了风声,因起了村里的逆反反应

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写成材料,我又回到了柳月家,柳月正在灶前。合着面做玉米帕谷,蒸虾酱,笑笑说:“赵同志,你来了,你还敢来,我家是富农,那次吃派饭回去后该后悔了吧?” 显然他听到了一些风声, 话里带着些别样的味道,当然那些年对家庭成分的滋味,他体会的不会少了,她把最后一个怕谷放到锅里,然后正当一下原放好的虾酱碗,盖上了锅,洗了洗手上的面子,把水倒到喂猪缸里,顺便拖了一个矮凳让我坐了,便生火做饭一边忙乎一边说:“我估计你这次来一定有事,恐怕不是洗洗缝缝的 。”她的眼睛很敏感,直盯着我,“说吧”。

哒哒……哒哒,风箱有节奏的响着 ,锅灶的火,在突突地冒着火苗……我顺便看里一下,卧室里没人 ,就问“你男人呢?”“你说那块摆设吗,有他没他一个样,一天到晚在外面,大事小事指不上。”她怨恨地说。

你也经常不在家,晚上也经常出去?”

他愣了一会儿,觉出一些味道来,“赵同志,我想你是为了了解这些情况才来的。”我吱唔一气。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家是贫农,嫁给了富农家,当了富农老婆,当年我爷爷去世,我家殡不起,我父亲图了 200元钱,把我卖给了富农,谁知正好遇上了土改,我是个天生的苦命人。”“现在世道变了,讲阶级了,可怜我这个贫下中农的子女,还要矮人三等。”呜……呜……,她越说越大声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重在政治表现,我在一旁不断的劝导,住了一会儿,她止住了哭,擦了擦脸上的泪,脸上泛起羞惭之色”这几年,我没有孩子,大家劝我去医院检查,这年头,咱哪有那么多钱,去的起医院,就去赤脚医生那里打针吃药,你来我往时间久了,就有了感情,这不,人家不但不要钱,还给咱买这买那的,人要讲良心,我看比我那个人架子要强得多,后来他对我有什么要求,我就同意了,就干了那宗事……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我也有责任。”她低下了矛盾重重的眼睛。

“你公公知道吗?”

“怎能不知道,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唄。一个富农分子,别人不找他的毛病,那就拾高香烧了。人家赤脚医生那是什么人,村里大小干部,街坊邻居,哪个不把他捧为掌上明珠。嚷嚷出去,对他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我觉得柳月是一个悲哀无奈的人,这一生该怎么过呢,我的眼神里,谈吐中,流露出若干对她的同情,我似安抚也似叮嘱地说,“这些,说到哪里我接着就忘了。”

“说也没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有听候你们处理和发落。”他哀怨的目光中,流露出迷惘和恳求的感情。

“别怕,我了解这些,主要是借此了解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与你个人无关,别放在心上,生活作风和政治路线是有根本区别的。

当时,我是想用阶级斗争的新动向,来减轻她的思想压力,现在想起来也是可笑,哪里有这个解释,真是一个地方一座庙,一个和尚一本经,同样一本经,各有各的念法。

斗争继续深入,大小村干部和有问题的人,都传来大队谈话,交代问题,交代不彻底地就罚站,罚跪,压石头等等,典型的逼供信,有人说贪污了500,有人说贪污了1000,按了手印,写了保证,还了赃款,才能放人,搞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工作组汇报会上,老刘告诉我:“昨天晚上,柳月和赤脚医生都不见了。”他担心“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是啊,”听他一说,我心里像塞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本来已经够苦命的柳月,一旦想不开,那后果……我不敢想下去,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为了躲灾,她去了她亲戚家里。

不过,我还心有余悸,在逼供信之风淫威下,这个社会上,有多少“屈死的鬼,冤枉的魂。”哪里说理去。我身边的年轻队员还不是的宣扬自己的本事,“不说,我不信,三角两耳光,看你讲不讲。”也有人说:“软的欺,硬的怕,三句好话,不如一耳光。到时候不怕你不讲。”天哪,斗批改的硕果就是这样搞出来的。这些不人道的手段。给这个社会带来多少痛苦,又造成多少新的社会矛盾。于是我又忧心重重。对那些事情不爱去看,不爱去问,话也不爱多说,饭也减了许多,领导问及,我说身体不好,胃病发作,不宜吃派饭,再加上大家的一致要求,取消派饭,自己支灶。一是减轻群众的负担,二是适当增加工作人员的营养。提高身体素质,三是免得人们说三道四。

考虑身体的状况,大家推选我当炊事员,我说我不懂,也不会,村干部说:“没问题,让柳月来帮你,当时考虑,虽然柳月嫁给了富农,那是出入无奈,他始终是贫农出身,本人是靠的住的,出入对柳月的同情,我也没反对,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那天,早饭过后,柳月兴冲冲地走马上印,一推门,见我在竖着腚刷锅,便所:“赵同志,你会刷锅吗?起来,我来。”一把夺过炊帚,撸了一下袄袖就下手了。

一边干,一边说:“那天初见,还认为你是什么大官来,那么严肃,叫人生怕,后来一打听,你也是个老师,心眼蛮好来。不知道你还会做饭。”我说:“别耍我了,我要会做就不用你来了。”

我仔细一看,她的打扮比以前淡雅多了,比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过分的修饰,也得体适中,急忙笑着说:“有老师指导,还愁不会吗。”

“我的身体不大好,不能熬夜,大家照顾我,让我做饭。”我吞吞吐吐的说。

“那就对了,我敬佩老师,都是怨俺家里穷,上不起学,没有当老师的命,我娘家那个邻居,也是我耍伴,人家命好,上了中学,现在在外头当了教师。每次回家探亲,可洋气了······说到这里,她露出了羡慕之情。

“现在你们改行了,改行也好,下来看看老百姓,也是有缘分,也长智慧,免得官做大了,人学坏了……你看我,说话又漏嘴了,没有守门的,不定说到哪里。”你可别见怪,这不熟了么。我半晌没有吱声,在捉摸着她的话语,他是在有意的抨击社会上的某些人。

“唉,赵老师我向你请教个问题,他是有意改变环境气氛,改变注意力,我说:“说吧,”

“当他人,把活做倔了,别人批评说你是哪个母师傅教的,难道女人就天生不会做活?你不会吧?”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不会,不会.我一边笑,一边说。

这天,中午饭,我们仍然做玉米帕谷 ,她把发酵好的新玉米面,摊放在左手上,用右手的两个指头插到面里,手转面也转,,顷刻功夫,形成一个碗状的面团,中心是空的,然后扣着放到锅内蒸熟。他说面皮薄容易熟,吃时翻过来 ,中间可装点辣椒或咸菜。省时又方便。我试一下,也果然如此。他还说,吃腻了可以做锅贴,做法也很简单,锅里煮些稀饭,把玉米面摊开,捂成片片,约,七八公分宽,十几公分长,三四公分厚。贴在锅上烧。熟后打开锅,靠锅那面,结成黄黄的饹馇,很香,佷酥,很脆,很好吃。后来我们都一一做了,得到大家的好评,开始我怎麽也贴不住,多数都落入汤里,他说一定要把锅烧热,才能贴得住,经过几次反复操作,我终于学会,做帕谷,贴锅贴了。

以后,我又跟他学会了炒土豆丝,拌黄瓜,炖茄子,熬芸豆,蒸虾酱,煮豆腐,等等大路菜的基本做法。

有一天,我从外地赶集回来,买了四斤小葱,准备炒虾酱。柳月在锅台旁帮我烙饼,看她那擀饼的情态 ,真让人感到舒服,偌大一个圆圆的饼,在他手上横竖转动。任所欲为。

“今天小葱,多钱一斤?”她随便的问,我说,“不贵,才二毛钱。” 等了一会儿,她笑了笑说:“赵老师,出个帐你算。”我说我,不是数学老师,不会算账,,但也可试试。她说:“有一个卖葱的,要两毛一斤,,来了两个人,一个说,我要葱白,给你一角五分,另一个说,我要葱叶,给你五分,你的葱我俩全包圆,问卖葱的买不买,。赵老师你说卖不卖.”“我说卖,”“真卖?”“真卖。”“全包圆,是好事,怎么不买呢?”

“赵老师,你可折了。”我说怎么折了?“赵老师,他们俩人一个一毛五买了葱白,一个五分钱买了葱叶,二毛钱买了二斤,那你不赔死了。”哦,我恍然大悟。哈哈的笑起来 。原来如此,除去原来的看法,在这里观她的真情,她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笑声里依然渗透着原始的天真。

一天,队员们说:赵老师做帕谷和锅贴的技术,味道果真不行,还请柳月来再做一次,再学学艺,一请柳月便到,我来烧火.这天柴火发潮不起火焰。反冒黑烟。

“人有人道,马有马道,车有车道,水有水道。找对了路子,心里就敞亮了许多。”她在一边做帕谷,一边喃喃地说,好像她亦悟到了“人要心实,火要心虚。”的道理。同时,我也学会了许多东西,例如,烧火添柴时,要少填勤填,不要堵死风的路,风畅通了,火就旺了。这叫“火仗风势,风助火威,”她平时说话好笑,可现在,总有些一本正经的样子,形容她二个字“认真”。她把火棒插在火堆里,轻轻一挑,火焰就呼呼的燃起来,看她把火玩的乱熟,为她佩服,替她高兴。不过,心里也在想,人生道路……不久,春天来了,上级向小王村要一名棉花技术员,在农校学习一年后,分配到各乡镇棉花站工作。在工作组的推荐下,柳月成了最理想的人选。

临行那天,她去工作组向我们告别,她说:“一定要努力学习,掌握本领,报答组织对她的重用。”

几年过去了,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再也没见到柳月的影子,不过也常听到她的消息,开始是她离婚了,又跟一个同学结了婚,在一家棉花站工作,生活还是不错……而后,每到小王村去的时候,心里总有一个祝福,柳月啊,希望你的命运,同名字一样美好,荣有一个晴朗的天空。

                       

 

                                                    写于2007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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