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没有回老家看看爹娘了。又逢周末,我决定晚放学后回家看看。
买点什么呢,上次回家娘说,家里什么也不缺,也没有想吃的东西,告诉我说以后回家就别买什么东西了。我知道,爹娘是觉得我们在外,以后花钱的地方多,要学会节省,怕我们为他们买东西乱花钱。我和媳妇商量了一下,从鸡店里买了一只盐焗鸡,又为爹带上一箱乾隆杯酒。收拾停当,开车回家。
镇上的中学离老家也就是10公里左右的路程,十几分钟就到了。正值秋收时节,在落日的余晖中,田野里农民还在忙着收获玉米。不宽的水泥路面两边晾满了刚刚脱粒的玉米粒。车子在铺满黄金的道路上小心地行驶着。
刚到村头,远远的就看见爹娘正在屋前水泥晾台上搬运玉米。随着年龄的增大,当年身强力壮的父亲已没有了当年的力气,两人正在费力地把一袋子玉米粒搬到手推车上往院子里运。我赶紧把车停好去帮着搬运玉米。
爹娘看到我们的到来都很高兴。娘说,来也不早打个电话,你们先进屋,我和你爹一会就干完了,别弄脏了你们的衣服。爹却对我说,正好你来搬吧,我脚疼得厉害,我去做饭。娘对爹嗔笑道,你就知道偷懒。其实不是爹偷懒,前几年爹患了颈椎病,最近脚后跟又长了骨刺,有时候疼得让他受不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娘仨把外面的玉米全部搬运到了院子里,爹也为我们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我为爹打开一瓶刚买来的酒,满满地倒了一酒壶,把它放在热水中烫着,年纪大了喝不了凉酒。妻也把盐焗鸡拆好端了上来。等到忙来忙去的娘在桌前坐定,一家人围坐着小饭桌前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我把一块鸡肉夹到爹面前,爹一口热酒喝下去,忙说,我自己来,都吃都吃。爹说,还是这盐焗鸡好吃也,闻着就香。娘吃了一口,对我说,这鸡是不是很贵,以后不要买了,乱花钱。我说,不要紧,也不贵,又不是天天买。一壶酒下肚,爹的话明显多起来。爹说,我和你娘身体还行,地里的活也都还能干,你们也都有自己的事,没什么事,就别回来了;爹说,今年天旱,欠收,粮食也不值钱。你们当教师的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工作,好好干;爹还说,等再上几年岁数,也就种不了地了,到那时候孝不孝顺就看你们的了……每到这个时候,娘总会制止爹的絮叨,说,别听你爹的,我们都很好,不用担心。这时候娘就接过话来,和我们说一些街坊邻居的事情,谁家儿子结婚啦,谁家生小孩子啦等等,我和妻笑着听着,不时也插上几句。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钟头,等收拾停当,外面天色也就暗了下来。爹说,你们回去吧,路黑车多,太晚了不安全。我说,好吧,你们也早休息。接着娘便忙活起来,给我们准备带回去的东西。边忙活边说着:这是前几天你爹刚去磨的麦子面,给你们装了一袋,自己磨的,好吃;这是后院刚摘的辣椒豆角,你们带回去炒着吃吧,我和你爹吃不了;这是上次你大姑送来的梨,我们吃不了,你带上吧;这几个馒头,你也带上,你们没有时间自己蒸,外面卖的不好吃;噢,差点忘了,上次你不是说血压有些高吗,这是我给你用醋泡制的花生米,记住每天吃一勺,你也不是孩子了,以后自己多注意身体……
各种各样的东西很快地塞满了后备箱。这时候爹拿着一个装着东西塑料袋出来了。说,昨天我炒了点芝麻,你带上吧,回去用擀面杖擀一下拌凉菜吃,很香的。
很多时候,生活中诸多的不如意,让我们感到幸福已经远离了自己,接踵而来的是抱怨和牢骚。每每这时,我都会回到爹娘的身边,听着他们温馨的话语,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感觉一切的不如意都顿时烟消云散了,自己正被幸福严严实实地包围着。
知疼知热的爹娘啊!……
街灯已经亮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着门口站着的那已是满头白发的年迈的爹娘,看着眼前这满满的后备箱,这后备箱里装着的满满的都是父母的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