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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小辑(二)

病房中的百样人生

 

前段时间母亲因阑尾手术入院治疗, 近十天的时间里我在外科病房里陪床,亲历了病房中来来往往的病员,他们的病痛或轻或重,入院时间或长或短,他们的人生或故事各不相同,就象一面面透视镜,折射出了百样人生。
      16号病床:是一位60多岁的农村老太太,直肠癌术后到医院后续治疗。令人奇怪的是她有一个十七岁的小儿子,而且小儿子几天来一直在医院陪护老母亲,小儿子还是一团孩子气,不停地吃零食,不停地玩手机,但母亲吩咐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懂事。
       17号病床:也是一位农村老奶奶,76岁了,直肠上长了个异物,一直便血,所以入院治疗。老奶奶干净利落,心态超好,明白事理,识文断字,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看《圣经》,她说她信教,这也是她看透病痛和悲喜的原因吧。老奶奶有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截然不同。二儿子从母亲入院一直24小时陪护,端屎端尿,至孝至纯。五六天之后老太太才安排手术,手术前半小时大伙才看到大儿子现身,但大儿子对母亲非常漠然,在病房中不是站在窗前向外眺望,就是到走廊中吸烟,一切照顾母亲的杂事全交给弟弟。病房中的病友和家属都看不过眼了。我母亲出院的时候,老太太刚手术完在重症监护,看到二儿子在病房外焦急地徘徊、等待,而大儿子早不见了踪影。
      +6号病床:也是挺奇怪的一位病人,27岁的小伙子,济南人,入院做阑尾手术。陪护他的是他丈母娘,48岁,但不显老。入院几天也不见妻子来看他。后来就有人偷偷问他家里的情况,他说他是未过门的上门女婿,在女方家待了五六年了,但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丈母娘对他也不见外,张口就骂他,让他改了喝酒的毛病,晚上俩人则打通腿睡觉。病房中的人悄悄议论两人关系好象不正常。
      后入院16号病床:非常有性格的一位老爷子,84岁,是一位打过鬼子的老红军,脾气火爆,动不动就骂邓小平,说江山是他们打下来了,现在入院割个疝气都这么难为人,还得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的,依他的想法,立马割掉马上出院。逗得病房中的人常哈哈大笑。两个儿子、一个孙子在陪床。但老爷子说孙子不争气,学习不行,不如几个孙女有出息,都是研究生,只是全留在青岛济南了,也占不上光。 老爷子最后因发烧、高龄等各种原因不符合手术条件,手术没有做成。最后一家人非常不满地出院了。  
      后入院17号病床:是一位30岁的农村小伙子,腹痛一直没找到原因,医生们进行了几次会诊,结果还是不明确,先让入院观察几天。小伙子非常健谈。说兄弟两个,还有个哥哥,上学成绩一直很好,但家庭困难,所以没能继续读书,初中毕业就在农村打拼,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后来他媳妇来陪他,30岁的农村妇女,男人在外干活,她在家看两个孩子,还要在空闲时间手工做风筝,因农村生活粗糙,显得特别苍老。而在城里30岁的女人还跟小姑娘一样呢。生活,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只是对农村人似乎下手更狠些。
       但无论如何,农村来的病友们都非常感谢习主席,的确,新农合医疗政策让广大农民看病住院也有保障,纯朴的人们都非常容易知足,

      还有,亲人时刻在身边陪伴,在病痛面前,温暖的亲情是健康最好的守护。

 

(本文写于2014年6月)






写在2014年的最后一天 

忙忙碌碌,2014年的最后一天就要过去了,我站在2014最后的一级台阶上,不舍地回望流逝远去的又一年。

今自己骄傲的是女儿顺利升入初中,而且懂事乖巧,品学兼优。祝愿她在初中的三年光阴学业有成,茁壮成长!

令自己欣慰的是虽然年届四十,仍坚持不懈地读书学习,努力工作,不断充实自己,今年读了余秋雨、张曼菱、三毛、庄子、老子以及《邓小平时代》《毛泽东传》等许多有思想、有深度的书,利用手机微信读了许多智慧文章,感觉眼界也开阔了许多,经常性的思考问题使大脑睿智,思维清晰,言语高雅,气质提升。看到许多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或者年龄稍长的同事朋友,聊天混日,虚度光阴,人未老心先老,已经没有了锐气和朝气,没有了不断充实自己、丰富自己的习惯,没有了努力睁开眼睛看望新世界的眼光,而是任凭惰性和惯性把自己拖入平庸僵滞的河流。与德者为伍,与高者同行,永远充满向上的力量,才能让生命不老,青春长在。你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为何不尽自己的所能让她绽放最美的颜色?也不枉走在这世上一遭。

我亲爱的丈夫对我疼爱如昔,渐渐步入中年的我们爱情变为浓浓的亲情,相敬相爱,携手共担人生!我亲爱的父母、婆母身体健康,安享晚年,兄弟姐妹手足情深,相扶相助。

我对2014充满感恩,对2015满怀憧憬!明天太阳会照耀崭新的一年,让我们共同迎接崭新的明天!


(本文写于2014年12月31日)






童    年

又是一个忙碌的周末,8:30准时送女儿去易通国际学英语;然后把她的书包拿到西市场那家杂活店修好拉链,店主是位和善的中年妇女,客气地打着招呼,仔细地修理好;家里的冰箱也几乎空了,得去一趟超市,肉、排骨、蛋、奶、面包、各类蔬菜,精心挑选,购了一大篮子,结帐时,前面的小伙子买的是可乐、牛肉干、运动袜、巧克力架,呵呵,明显不是一类人啊;开车走到市场的一角,看到一位老婆婆守着个小摊,卖小柸、鱼卡板、擀面杖、电饭锅上用的竹垫子、炊帚等物,忍不住停下车来,买了两个小柸、一个擀面杖(新房子那边用的);车很脏了,到洗车行去给爱车洗了个澡;哦,十一点了,要接女儿放学;接到女儿,忽然发现在她学习班周围有一个火烧铺,以前没太注意哦,娘俩都是馋嘴的,决定午饭在这里解决了!进得铺子里,出乎意料的干净,而且火烧的味道超好!两人吃了个嘴饱肚圆,悠闲地开着车回家午睡去。


      
开车走在街上,不轻意看到前面有辆买豆腐的电动三轮车,三轮车上挂着“李记豆腐”的红条幅,五十多岁的奶奶开着车,四五岁的小孙子坐在后座上,与豆腐坐在一起,黑红的脸,敦实的身子,胖胖黑黑的小手一只紧紧握住三轮车上红条幅的竖杆,另一只拿着一小袋糖,不时地往嘴里塞上一颗。于是让女儿打开车窗悄悄地拍下一张照片,不知怎地心里竟有些酸酸的,也许,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跟着爹去赶集买了个硬面火烧,也是坐在爹自行车后座上,边赶路边啃着,心里美的很哩。


(本文写于2014年4月)







安度岁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2015年的春节又近了,刚刚在微信上了读了一篇莫言的文章《过去的年》,结尾处“时光真是令人感到慌恐,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引发深深地感触。转年过去,已年届四十。看看镜中越来越多的白发和一天深似一天的皱纹,以及稍稍劳作就腰酸背痛的身体,才觉青春真的是越走越远了。想起随口能诵的李白的诗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如今,自己也到了“悲白发”的年纪。怎么还没有好好品味,岁月的脚步就如同乘了高铁一般转眼行走了千里万里了呢?

女儿在峻青初中已就读了半年,我们和她基本适应了初中生活的节奏,虽紧张但也很充实。想要成材,就必须经过磨炼,这是每一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受的。几天前刚刚放寒假,得以轻松轻松。今天是情人节,老公还是忙,我们母女俩决定不做晚餐了,一起去吃一顿“潍坊肉火烧”。这家店是一家老店了,位于西关老大棚的南侧,小小的店面,生意却一直很红火。女儿上小学时,我们中午来不及做饭,经常光顾它。

进得店来,一股熟悉的香味迎面扑来。因为刚刚下午五点,客人并不多。店主仍旧是和蔼的夫妻俩,和我差不多年纪,四十岁上下。丈夫烧炉,妻子做火烧,空闲时间收拾桌子,洗涮碗筷。店里陈设如旧,几张简易的餐桌,每张桌上摆着醋瓶和蒜篮,呵呵,蒜基本上要靠挑,一小半是坏的。

“老板,多少钱一个火烧啦?”
       “还是两块钱一个,自己拿盘子来盛吧。”男老板一边低头烧炉,一边说。妻子正在揉面,抬头向我们笑了笑。

我们一人拿了一个小盘子,自己盛上了火烧,又从蒜篮子里挑出来几颗蒜,然后取来碗,从外壳油迹斑斑的高压锅里盛了两碗八宝粥,找了一张中间的桌子坐下来,香甜地吃起来。好久没吃了,女儿边吃边说好吃,一会儿就吃了四个!我忙劝她:“别再吃了,看撑着。”女儿笑笑说:“没事没事,待会儿溜达溜达就行了。”说着又咬了一大口火烧。

我偷偷打量着店主夫妻,俩人一边默契的干活,一边轻声地交谈着,安静而知足。人生需要很复杂的经历和际遇吗?平凡的人,守着平凡的小店,守着彼此,安度岁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本文写于2015年2月)





休息日的幸福

          元旦小假期,难得的休息日,最享受的时光是三个人呆在家里静静地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随意对话几句。每人穿一套法兰绒棉睡衣,爸爸是蓝格子的,妈妈是红格子的,千千是粉色的,都是妈妈网购的。

妈妈打扫房间的卫生、洗衣服、收拾床铺,然后躺在床上看书、看微信;爸爸乐意在厨房里忙,洗菜、做饭、刷碗;千千做功课,写毛笔字,看《甄环传》。

妈妈打扫到千千的房间:“千千,快把你的袜子去洗了,今天还要洗头、洗澡啊,这是休息日必须做的事。”
         千千在埋头临摹颜真卿小楷:“嗯,知道啦,我马上就去洗了。”

爸爸:“今天中午你们想吃什么?酱爆蟹子?还是做个鱼吃?”

千千、妈妈同时:“现在才九点多,还不知道想吃什么呀?”

妈妈:“那就酱爆蟹子吧。”

爸爸:“行,我得先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随开冰箱门。

妈妈把洗衣机里千千的校服、爸爸的毛衣晒在阳台衣架上。

千千的一张毛笔习作完成。“妈妈快来看,这张写得怎么样?”
        妈妈:“好,正晾衣服呢,待会儿马上看,先让你爸看看。”
     
…… 

“臣妾新剥的莲子。皇上成日批折子难免上火,莲子最能清心了……”《甄环传》正演到曹贵人双手给皇上献莲子。配着婉转低回的背景音乐。

 

(本文写于2015年1月)







背     影 

周六,是个阴冷的冬日,迷茫的寒雾笼罩着天地。我准备去超市采购,一周了,家里冰箱开始空了,孩子喝的牛奶、老公吃的咸花生米,还有鲜肉、蔬菜、水果,以及冬天用的护手霜、棉拖鞋,样样都需要补充。家庭主妇兼职业女性的周末注定是忙碌的。

刚从温暖的家里出来,凛冽的风迎面扑过来,我赶紧将大衣上的领子竖起,拉开车门,匆匆向市中心的超市驶去。虽然是周末,但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只要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谁不愿意舒服地呆在家里,惬意地喝上一杯热茶?

走到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了,我缓缓地踩下刹车,随手打开音乐,习惯性地盯着红灯的计时秒数,40、39、38……这时,一位骑着自行车,身穿臃肿棉衣、脸上戴着口罩的老人在另一条街的街边,准备过马路,这不是我父亲吗!?我刚要喊他,但突然想,我在车里,又是在车辆行人聚集的十字路口,不合适喊他。便静静地坐在车里,透过玻璃看着他。对街的绿灯亮了,他随着人流和车流开始过马路,他本来是缓慢地骑着自行车的,但人过多,便下车来推着车子,佝偻着的身子,缩着脖子,步履缓慢地走过去,白发的头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穿过马路后,才费力地跨上自行车,苍老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人群中。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已是近七十岁的人了,但心里仍觉得他还很年轻,仍是个强壮的中年人。可今天静静地看着他,才真正意识到时光的确把他变成一位老年人了。这时的我,不知为什么心酸得已泪流满面。

身后的汽车急促地摁起喇叭,抬头看,才发现早已是绿灯了,忙轻加油门,车子驶了出去,手握着方向盘,脸上的泪久久不干。

中年的自己,每天忙于事业和家庭,汲汲于自己的苦闷,有时确实忽略了父母,总觉得他们会一直在那里,自己总对自己说,等忙过一阵再去看他们。

读过朱自清的经典散文《背影》、三毛那篇感人肺腑的《背影》,以及龙应台红遍华人世界的《目送》,皆是写父母对孩子深沉的爱,读时尽管也感动,但还是没有切身的感受。今天在街上偶然看到父亲苍老的背影,犹如一根钢针,猛得刺痛了我的心,同时对作家们笔下浓浓的亲情真正产生深深地共鸣。明天孩子休息,一定带着孩子去父母那里吃饭,好好陪陪他们。

亲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也是我们心底最柔软的、最不能触碰的地方。虔诚地祈祷我的父亲母亲健康长寿,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写于2015年11月)







请让我为你

 

孩子,

你说你已经长大,

要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梦想。

做为你的母亲,

请让我为你亲手整理行囊,

装满希望、爱、智慧和勇气,

伴你迈出坚实的步伐。

 

亲爱的,

你说你为生活奔波、打拼,

岁月匆匆,

你已满身疲惫。

请让我为你掬一股清泉,

洗去满身尘埃,

在每一个清晨和傍晚,

相挽迎接第一缕阳光。

和最后一抹晚霞

 

我年迈的双亲,

你们的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

白发满头,腰身佝偻。

请让我为你们,

轻轻地捶一下酸痛的背,

端一碗热乎乎的稀粥,

然后,在静静的傍晚,

陪你们散步,

听你们讲我还是小女孩的那些往事。


(写于2015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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