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隅

    南方曾有年轻朋友问起我的职业,我说“赶集”。

    她不明白!“赶集”是什么工作,反复解释后还是不懂。最后总结精确:有购买欲望的人和卖各种商品的小商人按固定日子固定地点在一起交易。这中心是以“交易”为目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晃集”,是以游玩和看“人”为目的赶集,只用感官来活跃市场,成为人们休闲的生活不错交往的形式。如亲戚和朋友许久不见,见面嘘寒问暖一番自不必谈。平日想念拜访登门却因无大事,落的干旮,还得腾出工夫穿戴齐整,有所不值当。所情一些家务事和生活中琐事,心有郁结,想找人不吐不快,最好在集上向遇到的亲朋好友老同学,将日久集累的心事(苦事甜事高兴事)畅所欲言,一吐为快。集市,成了心理疗养的天然场所。

    集上有卜卦老先生生意兴隆,清晨四点多就已围下许多前来卜卦的信女,她们大多五六十岁的样子,正值家中天主之星时。清早日头未出前赶来,为的是卜卦精准。老先生身着朴素干净,戴副老式圆片眼镜,说话声音不大却铿镪有力。待主人落坐后从头到尾将客人打量一番,然后生辰八字细细问来,一会儿计算一会儿念念有词,言语之间句句充满意酌渗透,从卦卜者点头、疑惑和释然的样子看,大概凡是说到心坎里去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生活的繁琐与疑惑,家运兴昌与命运的跌宕起伏不定时,对于读书少而困忧多的家庭主妇,用卜卦指点迷津不失为一盏航灯,当然这得遇上有良知有道德的卜卦人。     小玉两口都是八零后,结婚七年有儿子六岁,最近总为些家庭小事吵的喋喋不休,父母为此甚是痛苦,好好家庭,用多种方法苦上相劝,却难进小两口心田,执意离婚。后来小玉母亲来卜了一卦,并让小两口跟来旁听。老先生没有斥责性的话语,只将未来际遇一一道来,将几十年之后人生点破,小老口蓦然茅塞顿开,当场合好。

    大成的妈妈每集是要来卖酸奶的。用她话说:不为挣钱,只为消遣。当初认识她很难理解一个老退休职工,与老伴一起领着不薄工资,为何还要受风吹日晒讨生活之苦?一个身体健康与物质生活条件优越的五龄后小康家庭,然而大成妈却并无光鲜亮丽的城市时尚大妈的风采,失神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孔,写满一脸的不如意。     原来大成是独生子,大学毕业后在外地工作极其优秀,收入颇丰,前几年为孝敬父母买了大平米新房,高档家居电暖一应俱上。既是这样的舒心生活,为何老人却总愁云不展,心事重重?原来这孩子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对个人问题迟迟不解决,任凭别人怎么劝说,个人理由千千种,就是不结婚!无奈的父母一天天心事苍老着关怀,无济于事,由催向变成为问向,甴问向变为冷向。日久天长,同龄老友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为家人忙碌发挥余热,一可自己却每日无事可做闲得发恍,亲朋好友缕缕问起细因,两口又无颜明示。儿子发誓要独生独居,这谁都改变不了,并一再劝说嘱咐老人照顾好自己身体,过好自己晚年日子,不要再去管他私事。也就从那起,母亲觉得自己矮人一截,生了个“奇葩”儿子无人会理解,从此无颜与众友聚在一起共聊生活快乐,所幸每日选择赶集,心事只与素不相识的人说,笑笑淡谈,了之一日,也就过去了无聊时光。     自八十年代中国实行计划生育,造了就家庭小皇帝般独生子女,政策己是这样弄人,至现在这批独生子女己为社会主流骨干。这批有个性的八零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无所不能。古人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为俗见实为生命责任,为人,当上“供”高堂下“启”子女。“家”也是约束和成熟人生最根本的单位和发源地。没有家,人自然身轻,人生会少经苍桑,想过着与代数解方程一样一步到位的生活,做简便快捷的高薪冷血群体,这不是五味人生。父母辛苦熬了大半辈,期盼儿孩绕膝的晚年生活快乐,年轻人妄想仅用丰厚物质添充,真是妄读圣贤书,高速度高科技高智商操纵年轻的新伦理,这又让你们的父母感情又何堪。

小君的父母都是退休干部,每日闲来无事父亲用电动车载母亲天天赶集消费玩耍,倒成了退休之后的正式职业。买来的瓜果吃不了,就常常分给邻居;看中的小百货之类无限购买,常赠于亲朋。既是这样搭钱搭工夫又助人为乐的买卖,老两口忙着乐此不彼。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用他们的话说,只要不在家呆有事忙着做就好,花几个小钱他们也快乐。 老两口只有小君一个宝贝女。说起小君自小成绩名列前茅,人又漂亮,是名符其实的佼佼女!前几年又凭良好的家庭和个人条件顺利出国留学意大利。要不因为是独生女,她不会回国。回国后在一家外企作白领,因工作能力超群,缕得嘉奖。 可是生活中佳人才子,难随人愿!     转眼小君年过三零,意中人迟迟不来敲门。有着自小到大优胜列出的经历,愈来愈觉生活中优质男孩凤毛麟角,天涯难寻芳。更对“庸男”“俗男”“啃老男”“铜臭男”“碌碌男”“斯文穷酸男”“奶油男”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况且自古中国男孩缺乏生活自力能力,又“大男子”主义明显,下班回家大多还得需有女人照顾的习惯,还有又脏又乱的日常品性,这让小君难以接受,宁缺勿滥。故三十好几的老姑娘婚姻一点动静没有,为此让老两口甚是头痛。人人都盼子孙前程似锦,“登高望远”,可“高处不胜寒”,“风光极处是险峰”。这苦恼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这个社会己把多女大逼成男人,她们自大学毕业后努力工做,样样出色,不能松懈不沉恋爱方能在男人堆挤出自己的一席之地。下班回家后家务社交样样精通,自修狂街做到极致。她们挣着不比男人少的钱,却付出比男人高几倍的努力,自身条件的弱势和择优选用的人才潜规,把女人逼上绝境。如果将来结婚再遇“渣男”“败男”之类,对女人实属忍无可忍。长期社会的“男尊女卑”观点优势造就了一大批弱男,这种男人从工作到能力样样不如女人,进入家庭必然担不起丈夫的义务和父亲的责任,自强不息的女孩擦亮双眼,嫁值所嫁之人很有必要,但也不能太一味挑剔失去机会信心,想信多数男人还是值得信赖,男人主宰这个社会主流没变,只是相安相欠需两由之。

    服装摊上时常光顾一些能坎价的年轻母亲。特別是生育二胎的小媳妇,这种情下我宁可少挣也要提供其方便,因为两孩的家庭生活不易,累,明摆。     今年社会上添的宝宝明显增多,小号童装销售比往年多出几倍。小小县城房价不算太高,适合居住,生存压力相对不大,但凡能生有能力生育二胎的家庭都在计划。 但小张却是坚决反对二胎的,用她话说就是养只小狗也不要养孩子。这种“大逆不道”想法简直要气坏家里的老人。婆婆一到赶集的日子,看见熟人带着小孩子,一准抱起喜欢一番。然后数落起自己的儿子儿媳。     小张和丈夫都是公务员,女儿己十三岁。对于人生很看开:孩子无须多,身体健康有出息一孩足矣!自现在至将来,我们养老要靠自己,孩子再多,长大也会远走高飞,遇啥事也指望不上,况且生养教育物质经济等各项条件哪样不得达标,虽为公务员,对于明天的路却依旧感觉渺茫,因此对生育二胎想都不想。尽管两家老人都己保证,如果再有了会给带好孩子当好后勤,可谁又能保证明天老人身体日久随愿,依然会健康?所以对于只贡献,而受宜浅的养育之事,也要量力而行,能让有实力的家庭多为之,也不失社会发展之上策。并劝告父母公婆现在身体硬朗多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不要总把心思放在下一代身上,人生在世,只有自己先把当下日子过好,才是真正对得起社会。 有时很佩服八龄后的思维,人类进化优胜劣汰,二十三十年后且看花开!     祖辈训:财富儿女各有份。说的是个人能力与获取财富多少有直接关系,人的能力与生存机遇环境造就命运各有不同。八十年代计划生育政策搞一刀切造成现下许多社会弊端,己无法挽回。同样当今的“二胎”政策也不适合所有家庭。好在年轻一代不去跟风,对自己实力有正确估价难能可贵,这是人类繁育最明显的进步,优胜劣汰头脑清楚人生明了。顺应凡事都要遵受客观规律的制约,未来世界想信新人类,将素质和环境都开发到最佳,优新物种必能开辟亘古新天地!

    离我摊位不远地方有个特显眼的男装摊,面积较大服装品种全。经营的老板五十多岁,言谈举止与众不同。听说这位老板以前曾是“领导”,也曾风光无限,也曾人生辉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撤消职务贬为庶民,混成集民。     谁都没有想到他非常之勤快,这里草民生活与杯茶报纸的日子相距甚远,能吃苦,方能立足。     每日赶集只见他总是早到,诸多货架一一摆好,然后卸下足拉了一车的商品。敞摊、上货、讨价还价,显然是内行高手,往夕“领导”的影子荡然无存。     “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把该做的事做好职业无贵贱,不管做什么平安顺利才是成功!”“能把白开水喝成茅台是智慧,把茅台喝成白开水是职位”“世界没有比将辛苦钱养活自己更踏实更幸福的事”“任何人都喜欢听马屁,讨厌拍马屁之人,但马屁里面有真情,有时必须得会拍” 这位心宽量大,言语不凡,对世事灼灼有辞,有经历飞黄与无奈,有肺腹之言和处世婑言,俱往矣,繁华落地,呵呵了旧。

    人生无坦途,不管遇到什么原因跌倒,爬起开始另一段更需要胆略和智慧,人在高风光无限,穷落深山无人问津,问题是我们要勇做自己命运之幸神的造访者,拯救自己。自古握权门庭若市,却难敌潇落时门前冷落之落差打击。又子曰:但轻利,利结穴。由权利造就贪官自古由来,外人的结交马屁火热门庭,不可一世,不难理解。看“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又问世人哪个不想当官? 还学学清泉之淡吧,水往低流,神采飞扬,心底无私方可聚一泄千里之气势,捅有清心自在与世无争之闲瑕,才可采菊东篱,悠见南山,活出一份洒脱与逍遥。一生际遇是非任由它人评说。

    不知不觉日正中晌,赶集的人流渐渐散去,喧嚣的夹杂各种叫卖声淡了,如咆哮过后的大海正趋风平浪静,我的同行们正在收兵。 人生在世有各种各样的交易,有为自己的有为别人的,有主动的有被动的,有原因明确有不知所然的。一份交易就是一份成功一份收获,愿良心与时间走在一起,愿单纯愉快与劳动走在
一起,愿心安与岁月走在一起,愿善良与日子走在一起,愿明智与明天走在一起,愿心有灵犀与我的老乡们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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