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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尽春色五百年

         朋友,不论你是急忙匆匆地开车,还是平常悠闲信步,只要你穿行市内的城里西街,路过刘辛村时,就会看到有一处这边独好的风景。在路北的小区内,沿街的两幢楼之间,有一棵躯干已弯曲嶙峋、枝叶却郁郁葱葱的古槐树,像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久远的故事。提起它来,可跟其它村里的有些老槐树不一样,它既与历史名人没有什么瓜葛,也没有那些神秘的传说。它好像遵循着刘氏家族的家训一样,紧紧抓住脚下的泥土,平平淡淡从从容容地立身。在沧海横流中,阅尽人间春色五百余年。

        相传明朝永乐年间,我族始祖辗转迁至莱州府昌邑县,依水而居,安家扎根,生息繁衍。经过一段时间的拓荒开垦春播秋收,能够维持生存之后,就在茅屋旁及田地附近,栽下了一棵棵生命力坚韧的槐树。几经河流改道、房屋道路的变迁等自然与人为因素的干预,到新的世纪,只剩下这棵仅存的祖辈赖以生存的土地上的“胎记”。听村中长者讲述,村子的历史长达近六百年,而这棵老槐树也年逾五百多岁。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在本村上小学,记得村里有好几棵老槐树。其中村东头那棵,离学校门口较近,树身都窾枯了,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树洞。孩子们上学时或放学后,疯打疯闹或捉迷藏,经常藏在老槐树的树洞里。

         前几年城中村改造时,村两委与开发商已有约在先。从规划设计到楼房奠基,再到施工建设以及道路硬化,都必须对老槐树呵护有加,并给它留出适当的生长空间。以传承好先祖留下的遗产,保护好见证故土历史更替的“活化石”。

         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它会及时地从冬天的蛰伏中醒来,开始生命新的轮回,发出一些新的枝芽。山东大地自古春天干旱,真是春雨贵于油。它会把冬天积蓄在自己体内的汁液,运送到外周的“毛细血管”,供给那嫩绿鹅黄的新叶生长。

         据村里的老人讲,有一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天气异常闷热。从天地相连的西北角涌上来黑压压一堵乌云,就像北海的大潮一样汹涌澎湃,呼啸着翻滚着从村子的顶上碾过。忽然一道耀眼的闪电过后,一个大雷咔嚓一声在人们的头顶上炸响,紧接着大雨倾盆泼下。等到雨过天晴,村里人看到老槐树被雷电劈掉了一半子头,胳膊粗的枝子和树叶满地都是。历经无数次风吹雨打,它总是每每把伤口愈合后,又顽强地去同命运抗争并昂首挺胸地活下去。

         每逢秋冬时节,它先是笑对风刀霜剑的摧折,枝叶由绿逐渐泛黄。在严寒的淫威下,它从容地蜕去树叶,经过痛苦地抉择而丢卒保车。高天滚滚寒流急、茫茫大地白雪皑皑之时,它化冰雪为春水,滋养着根系。就这样默默地积聚着能量,为报道春的消息蓄势待发。与此同时,岁月的那把无情的刀,在它的体内刻下了又一圈年轮。

         不管季节变迁,还是岁月更迭,这棵古槐总是矢志不移地静静地守侯着古老的村庄。它是刘辛村历史兴衰的见证,也是家族兴旺发达的图腾。历尽五百多年的风雨沧桑,阅尽了人间春色。愿它永远根深叶茂,生生不息。扎根在故乡的沃土里,拥抱着自由的蓝天,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刘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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