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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追忆 | 打麦场

六十年代的麦季,打麦场是麦收工作的重中之重,常言道:“忙不忙?先打场!”麦个子拉运到场园里,没有脱粒,没有入仓,不等于是麦子丰收。如果耽误了脱粒,碰到阴雨天,小麦发生了霉烂或发芽、爬蛾,老百姓一年的辛勤汗水,就会化作乌有!城关公社万亩方 割麦那个时代,没有收割机和脱粒机,小麦脱粒全靠马拉碌碡压。打麦场需要的是炎热干燥的天气,还要躲避突然来袭的雷雨,各个生产队长每天都侧耳倾听广播喇叭里的天气预报,眼巴巴地瞅着老天,苦思冥想地寻找打场的有利时机。一旦,发现有晴朗无雨的好天气,队长就会马上下令:“大家做好准备!今天打场!”割麦子的暂时收了镰,杀虫队的姑娘也挂了喷雾器,全生产队男女老少都齐刷刷地站到场园里等候打麦场突击战!保管员把叉、耙、扫帚、扬场锨,十八般兵器一一摆好,饲养员为骡马特别加了精料,饮足汤水,只等奋马扬蹄,冲锋陷阵!东冢岳家打场旧照打场的第一步是开垛摊场,大家把大垛上的麦穗,用蜡木叉推到场院内,均匀地摆好,再把麦穗抖开。等到火辣辣的太阳升起在中天时,麦穗被晒得发出“索索,吱吱”的响声时,就是打麦场的火候到了!这时候,张二婶突然来到了场园里,她戴着崭新的苇苙,穿着洁白的薄褂,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叨着:“打麦场,打麦场了!我能干点什么?”这位二婶,平常爱清洁,讲究穿戴,但是不愿意去野地干农活,今天积极地参加打麦场,大概是被大伙儿抢收抢种的行动所感染,主动地参入打麦场,实在令人惊奇,惹人注目!她颠着小脚来到队长面前,煞有介事地问:“大侄子,给我安排点什么活干?”,队长望了望衣着一尘不沾的二婶说:“当然,当然,有一个好活儿,正等着你呢?”二婶把两眼笑得眯成一道缝,“好,好!你二婶是听从领导,服从分配,你安排干啥?我就干啥,从不含糊!”队长这时眨了眨眼,对她诙谐地一笑,拿着一个破瓢递给了她。二婶莫名其妙地问:“给我个瓢干什么?”“干什么?好活!接金蛋子!”二婶这时明白了,原来是叫她接驴粪蛋子,她脸上的笑容立即变成了一脸尴尬,刚才说过的话又不能收回,只好无奈的回答:“行,行,我干就是了!我是个任劳任怨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的!”随手把那破瓢举起,提着尖嗓门答:“这活儿,我干就是了!”一下子把全场的男女老少都笑了个前仰后合。在烈日的暴晒下,半头晌的工夫,满场的麦草就变得杆脆穗酥,两位小伙子,一手掌着捻杆,一手扬着鞭子,只听晴空两鞭脆响,两头大骡子就一声响吼,奋力扬蹄奔跑在麦草堆中!五米长的大捻杆前面,挂着一个大木轮,木轮后面拖着一个飞滚的青碌碡,在场园的麦草中,如同冲锋舟一般,穿浪逐波,颠颠簸簸,横冲直撞!奔跑中大骡子突然后腚一抖,马上来了一个立站!掌捻杆的小伙子大声地喊了一声:“骡子要拉屎了!准备接粪蛋了!”队长也在场边督促着二婶,“快!快!该接驴屎蛋了!”二婶愣了一下,紧接着就颠着两只小脚,端着破瓢跑到场园里骡子腚后,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把破瓢拄到骡腚上,等着“噼里啪啦”一串黄色的粪蛋全部落到破瓢里,她刚想要转身离开去,没想到骡腚一撅,剩余的两枚粪蛋子就落到了草堆里,这时的她已经不再顾计脏净,迅速地把纤嫩的小手,从草堆里把两枚粪蛋一把抓了出来,丢到破瓢里。队长在一边看的真切,不禁地翘起了大拇指,说:“二婶,好样的!”二婶把头一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碾场(东冢)零乱的麦草压平之后,执鞭的小伙子把汗水淋淋的骡子牵到树荫下进行短暂的歇息,队长这时把手一挥喊了一声:“翻场!”此时在场边严阵以待的男女社员,齐操着木叉,依次雁展翅式的摆开,按次序挑穰翻草。其实,翻场也是一个技术活,用叉把麦穰挑起来,还要轻轻一抖,将麦草中的麦粒抖落在地上,再把底下的麦草翻到上面来。翻完场,骡子再上了套,就轮到了翻场人的休息时间。专门做后勤工作的老大爷,早就用茶叶枝子烧好了一大锅茶水,把十几个大白碗摆好,盛满茶水凉在了柳荫下,等候着大伙来解渴歇息。当地自产的绿茶,用大锅一煮,味道清香甜美,一口落肚沁人肺腑,回味无穷!至今对打麦场的解渴茶水,记忆犹新,终生难忘。扬场大家顶着烈日,打过三磨麦场之后,就到了过晌三点钟时分了,接着就该挑穰掠场了!我们先用四齿的摪叉子把麦草挑出,再用八根齿的搂场耙,把细麦穰搂起来积堆上垛,场院中剩余的就是麦粒和麦糠了。麦粒和麦糠用木锨、用盘把麦粒和麦糠,打堆集中到场园中心,等候着午后的东南微风一起,就可以扬场了!扬场和掠场都是一项技术活,要会看风向,以测定扬场的力度和落点,掠场的人多是青年妇女,用一把新买的长苗扫帚,将落地的麦粒中,掺入的麦糠用帚枝剔出来。两个光臂的小伙子把麦粒麦糠用木锨迎风一扬,麦糠被风吹到一边,麦粒像雨点一样,“刷刷”地落在麦堆上和掠场人的苇苙上,那种声音,清脆悦耳,动人心弦!这是老百姓辛勤汗水的结晶,是老百姓期盼已久的成果!是农民的前途和希望!围子孟家打场旧照丰收的小麦入仓了!麦草垛起来了!广阔清静的场园上空飞来了成群的燕子,它们飞腾嬉戏争抢着掠食空中飘游的飞虫奔蛾!生产队长正在眯着眼睛,扳着指头,细细地盘算着今年的小麦收成,“先送国家的,再留集体的,最后才是自己的!”交了公粮,留下种子粮储粮后,社员们每个人还能分多少呢?宋庄邹家 交公粮打麦场是辛苦劳累的,也是欢乐愉快的!这是农民的劳动之乐,乡村之乐!六十年代的骡马打麦场,是我脑海中刻骨铭心的记忆,是我一生最美好最欢馨的少年梦……撰稿 焦洪茂23年6月10号写于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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