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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清明时,再忆救命树

惊蛰过了,春天来了!暖风拂煦,万木竞发,河水荡漾,春光明媚。河边柳丝婆娑,园中桃花如霞,梨花似雪。门前的大榆树送来的是一串串绿色的翡翠玉钱。孩子们爬上了大榆树,折下了小枝,树下的男孩女孩都争先恐后地撸下了一把把鲜嫩的榆钱,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乐得又蹦又跳。 大人还会把撸下的榆钱,撒上地瓜面,放到锅里一蒸,做成全家充饥饱腹的主食。条件好的时候,还会在榆钱里打上个鸡蛋,撒上小麦粉,用油一煎,就成了一道内糯外脆,又香又甜的绝佳美食。父辈们告诉我,为什么庄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喜欢在房前屋后栽植几株榆树、洋槐?因为这两种树是人的救命树,过去每年春天,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贫穷的农民,家里粮食吃净了,田里的庄稼又没有成熟,人们只有挖野菜吃树叶充饥。清明节前榆树结出了榆钱,清明节后洋槐树上开了槐花,这些都是老天恩赐于百姓的珍品。穷人当作添补粮食,富家当作时鲜美味。如果遇到大灾大荒之年,可以吃榆树洋槐的叶子,叶子吃光了,榆树走可剥皮。这是真正的救命树,是庄户人家的福家树,吉祥树,所以农民对榆树、洋槐珍爱如宝,老一代的人,不是特需紧要,是不允许随意砍伐房前屋后的榆树的。我看过一段抗日战争的回忆录,日寇对太行山解放区实行了“铁壁合围”的“囚笼战术”,进行了粮盐封锁围困,企图困死饿死不屈不挠的八路军抗日军民。八路军战士只好到老百姓村边剥树皮吃。聂荣臻司令员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因为这是与民争食的事件。就下了一道命令,禁止八路军到村里采树叶剥树皮,人民军队宁愿挨饿,也要把可采的树叶,能剥的树皮都留给老百姓。故事感人至深,令人久久难忘。可想而知,榆树、洋槐对人类的重要性,决不亚于五谷果菜,在关键时节,它就是人类的真正的救命普萨!到了夏天,大榆树底还是人们纳凉午休的好地方,这时候树上还会有许多暗绿色背上带花的大介壳虫,我们家乡叫“童气螂”。我们拤一截高粱杆,劈出一根“秫秸皮”,插在“童气螂”的脖子后,按在高粱芯上,再扎上一个眼,按在竖立的高粱楷上,两个“童气螂”,立刻展翅奋力飞动,就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虫力风车,非常好玩!初秋时,还会捉到指头粗细的大天牛。它身上穿着带白色斑点的黑甲,头上长着两条长須,就像戏台上英雄吕布头上插的雉鸡翎,圆眼奴目,呲牙裂嘴,模样十分狰狞可怕。因它面目漆黑,形象很像是舞台京剧里的金兀术之侄金蝉子。这种大天牛,力气很大,用手捏着它的两条长須,它就能搬起核桃大的石子。孩子们嘴里念着:“老牛,老牛搬石头,搬不起来杀牛肉!”被大人看见了,都喝令孩子们快把它砸死。因为天牛是人们最憎恨的害虫,专门祸害榆树、柳树,钻进树干中啃食木头,人们对它无可奈何。人类的救命树的敌人,就是人类的敌人,保护救命树,是农民的必要职责,保护榆树~槐树就是保护人类自己!所以一旦捉住天牛等危害树木的害虫,必須立即杀掉,决不容忍祸树之虫活命逃脱。长辈还说,如果遇到洪水,人们可以爬到门前的大树上去避难。我看过一篇故事,说是这个村子来了洪水,一个穷汉和一个财主都爬上了同一棵大树,穷汉腰里掖着两个菜饼子,财主脖子上挂着两个银元宝。财主看不起穷人,敲着脖子上的元宝,嘲笑穷汉身上没钱,只有两个糠菜饼子。结果到了第二天,财主饿急了,想拿一个元宝换穷汉的糠菜饼子,穷汉却坚决不换。五天后,财主饿死了,穷汉从财主脖子上摘了两个元宝,慢慢爬下树来。当时看后觉得挺有趣,也很有哲理。明白了一个道理,家中最珍贵的是粮食,不是金银财宝。过了时候,我又慢慢回头发问:“这二人爬上去的哪棵树是什么树?”如果是苦楝树的话,是不能吃的。如果是榆树、洋槐,从树上撸一把叶子,含在嘴里嚼嚼,也不至于饿死,除非那个财主是个傻子!门前的榆树、洋槐就是百姓的救命树,老一代对我们谆谆教诲,我坚信不疑,永生难忘。我爱吃榆钱,也爱大榆树!我爱闻槐花的清香味,也爱品尝洋槐花,更爱洋槐树!因为它是人类的救命树!是人类的相扶共存树!(撰稿人 北孟镇 焦洪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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